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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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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荒山魅影(2)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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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腹中有些饿了的话,不妨和小可在此一同等候,让这位太子爷自己走吧。"陶纯纯轻轻笑道:"我实在有些饿了,你叫我在这里等,难道有东西吃喝?"项煌连声冷笑道:"这里自然有东西吃,只不过这里的东西,都是专供野狗吃的。"柳鹤亭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凝注着陶纯纯笑道:"敝友们此刻就是去准备酒食去了,让小可在这里等候,这里离最近的城镇只怕也有一段极远路途,我劝姑娘不如在此稍候吧。"他见了项煌的神态心中大是不忿,立意要气他一气。

    要知道柳鹤亭虽然胸怀磊落,却仍不过是个弱冠少年,自难免有几分少年人的争强斗胜之心,心想:"你既如此张狂,我又何苦让你,难道我真的畏惧于你不成。"一念及此,他便立心要和这"东宫太子"斗上一斗。

    只听陶纯纯拍掌笑道:"那真好极了,我就陪你在这里等吧。"柳鹤亭微微一笑,斜瞟项煌一眼,道:"太子爷若是有事的话,小可却不敢斗胆留太子爷大驾。"项煌面色一变,倏地回转身去,走了两步,脚步一顿,面上阵青阵白,霎眼之间,竟变幻了数种颜色,突地一咬牙齿,咧嘴轻笑了几下,然后又突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既是和我一起来的,我若先走,成什么话。"双掌一拍,拂了拂身上的尘土,然后双手一背,负手踱起方步来了。

    柳鹤亭心中既是愤怒,又觉好笑,见他不走,自也无法,心中却有些着急,等一下哪里会有酒食送来,又暗中奇怪,方才看那戚氏兄弟的样子,以为他们一定会去而复返,甚至也将这项煌捉弄一顿,但此刻却仍不见他们人影,不知他们到哪里去了?

    陶纯纯秋波四转,一会儿望柳鹤亭一眼,一会儿又望项煌一眼,一会儿又垂下头去,像是垂道沉思的样子。

    尉迟文、胜奎项并肩而立,呆若木鸡。

    那些银裳少女武功虽不高,骑术却甚精,此刻仍端坐在马上,这一群健马亦是千中选一的良驹,群马集聚,也不过只发出几声低嘶,以及马蹄轻踢时所发出的声响,风声依依。

    项煌突地低声吟哦起来:"春风虽自好,春物太昌昌,若教春有意,惟遣一技芳,我意殊春意,先春已断肠……先春已断肠,唉……姑娘,你看此诗作得可还值得一盼吗?我意殊春意,先春已断肠……"眼帘一合,像是仍在品诗中余味。

    陶纯纯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道:"真好极了,不知是谁作的?"项煌哈哈一笑,道:"不瞒姑娘,这首永春风,正是区——"陶纯纯"呀"了一声,轻拍手掌,娇笑道:"我想起来了,这首诗是李义山作的,难怪这么好。"柳鹤亭忍住笑回过头去,只听项煌干笑数声,连声说道:"正是,正是,正是李义山作的,姑娘真是博学多才得很。"语声微顿,干笑两声,项煌又自踱起方步来,一面吟道:"花房与密脾,蜂雄峡蝶雌,同时不相类,那复更相思。本是丁香树,春条结……更……生……姓柳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会儿若是没有东西送来,又当怎地?"柳鹤亭转首不理,干咳一声道:"黄河摇溶天上来,玉栖影近中天室,龙头泻酒客寿杯,主人浅笑红玫瑰——咳,这首诗真好,可惜不是区区在下作的,也是李义山作的,李义山呀李义山,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可是你却为什么将天下好诗都抢得去了,却不留两首给区区在下得呢?

    项煌面色又自一变。

    陶纯纯却轻笑道:"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在这里听听你们吟诗,也蛮好的。"项煌冷笑一声,道:"我却没有——"他本想说"我却没有这种闲功夫。"便转念一想,这是自己要在这里等的,又没有别人勉强,他纵然骄狂,但一念至此,下面的话,却也无法说下去。

    柳鹤亭微微一笑,心下转了几转,突地走到陶纯纯面前,道:"姑娘,方才小可所说有关酒食之言,实在是——"他心中有愧,想来想去,只觉无论这项煌如何狂傲,自己也不该以虚言谎话来欺骗别人,他本系胸襟磊落之人,一念至此,只觉自己实在卑鄙得很,忍不住要坦白将实情说出,纵然说出后被人讥笑,却也比闷在心里要好得多。

    知过必改,已是不易,知过立改,更是大难,哪知他话方说到一半,陶纯纯突又"呀"了一声,娇笑着说道:"呀!好香好香,你们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柳鹤亭心中一怔:"难道真有人送酒食来了。"鼻孔一吸,立时之间,只觉一股不可形容的甜香之气,扑鼻而来。

    只听陶纯纯轻笑又道:"你们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嗯,有些像香酥鸭子,又有些像酥炸子鸡,呀——还有些辣辣的味道,看样子不止一佯菜呢。"她边笑边说,再加上这种香气,直说得项煌嘴中忍不住唾沫横流,却又怕发出声音来,是以不敢咽下口去。

    柳鹤亭亦是食指大动,要知道这些人俱是年轻力壮,已是半日一夜未食,此刻腹中俱是饥火中烧,此地本是荒郊,自无食物可买,他们饿极之下骤然嗅到这种香气,只觉饿得更是忍耐不住。

    那尉迟文、胜奎英,虽然一股闷气,站得笔直,但嗅到这种香气,方自偷偷咽下一口口水,腹中忽地"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项煌回过头去,狠狠瞪了两眼,方待喝骂出声,哪知"咕噜"两声,他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柳鹤亭精神一振,忽地听到蹄声得得,自身后传来,他疾地回首望去,只见道前的那片树林之中,一个身穿紫红风衣的老人,驾着一辆驴车,缓缓而来,那拉车的驴子全身漆黑光亮,只有四蹄雪白,一眼望去,便知定是名种,最奇的是此驴既无缰绳,更无辔头,只松松地套了一副挽具,后面拉着一辆小车子,在这种山路上,走得四平八稳,如履康庄。

    项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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