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是的,原来是你。"每个人都往吃惊地看着他。柳若松道。"你认得她?"丁鹏道:"我当然认得她,我不认得她,谁认得她"柳若松道:"你知道她是谁?
丁鹏道:"李可笑,"柳若松沉下脸,冷冷笑道:"我并不可笑,你也不可笑,这件事的确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这件事简直令人连哭都哭不出来。"丁鹏本该将一切经过事实都说出来的一从她赤裸裸窜入他心灵开给,到他为她去找那梅花老人,被吊起…一直到她把一切都给了他,他也把一切都给了她。可是他不能说。这件事实在太荒唐,太荒谬,如果他说出来别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个疯子,一个淫猥而变态的疯子。对付这种疯子无论用多么残酷的方法,都没有人会说话的。他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个这样的疯子被人活活吊死。现在他才知道,自已掉下去的这个黑洞,原来是陷阱。这一对君子和淑女,不但想要他的剑谱,还要彻底毁了他这个人。因为他已经威胁到他们,因为这一战他本来一定会胜的。现在他本来应该名动江湖,出人头地。可是现在…丁鹏忽然扑过去,用尽全身力量向这位并不可笑的柳夫人扑了过去。现在他已经完了,已经彻底被毁在她手里。他也要毁了她。可惜一个像柳夫人这样的名门淑女,绝不是一个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子能够毁得了的。他的身子刚扑起,已有两柄剑向他刺了过来。梅花老人在厉声大喝:"我一直没有开口,只因为柳若松是我的兄弟,但是现在我已忍无可忍。"柳若松在叹息:"我本来并不想难为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找死?"雷霆一声,暴雨倾盆。剑光一闪电交击,丁鹏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他的眼睛也红了!他已不顾一切。反正他一生已经毁了,还不如说在就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女人面前。谢先生没有阻拦,钟展也没有。
他们都不想再管这件事,这年轻人实在不值的同情。如果他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气,如果他是个出身显赫的世家子,也许还会有人帮他说几句话,听听他的解释。
只可惜他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剑光一闪,刺入了他的肩。他并不觉得痛。他已经有些疯狂,有些昏迷,有些麻木,一个人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会激起求生的本能,谁也不想像疯狗般被人乱剑刺死。可惜这时侯他已走上了死路,再想回头已来不及了。梅花青松的两柄剑,已像毒蛇般缠住了他。一旦他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他们是不会再留下他的话口。现在每个人都已认为他罪有应得,他们杀了他,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柳若松已经刺出了致命的一剑,这一剑已将刺入丁鹏的咽喉。
忽然间又是一声霹雳,闪电掠雷齐下,练武场上的一棵大树竞被硬生生劈开了。闪电,霹雳,雷火。巨大的树干在火焰中分裂,带着雷霆之势压倒了下来。这是天地之威,天地之怒,这是无论什么人都不能不恐惧的。呼声中,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柳若松也在后退。只有丁鹏向前冲,从分劈的树干中冲了出去,从雷火间冲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能退的了,也不知道自已要逃到哪里。他没有目的,也不辨方向。他心里只想着要逃出这个陷阱,能够逃到哪里就逃到哪里。他用出了所有的力量,等到力量用尽时,他就倒了下去,倒在一个山沟里。暴雨中,天色已暗了。他最后想到的一件事,既不是他对柳若松和可笑的仇恨,也不是他自已的悲痛。他最后想到的是他父亲要死的时候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那双眼暗中充满了爱和信心。现在这双眼清仿佛又在看着他,眼睛里还是充满爱和信心。他相惜他的儿于一定能为他争口,一定能出人头地。他要他的儿子活下去。七月十五,月夜。圆月。雨已经停了,圆月已升起。今夜的月仿佛比平时更美,美得神秘,美得凉,美得令人心碎。丁鹏张开眼,就看见了这轮圆月。他没有死,想要他死的人,并没有找到他。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他才会倒在这个出沟里。暴雨引发了山洪,山洪冲涌了这条山沟,把他的人也冲到这里来了。这里距他倒下去的地方已很远,从山沟里爬起来,就可以看到一个很深的洞穴。四面都是山,都是树,雨后的山谷潮湿而新鲜,就像是个初浴的处女。处女的美,也总是带着些神秘的。这洞穴就像是处女的眼睛,深遂,黑暗,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丁鹏仿佛已被这神秘的力量吸引,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月光从外面照进来,洞穴的四壁画满了图画,画的却不是人间,而是天上。只有天上才会有这样的景象一巨大而华丽的殿堂,执金戈、披金甲的武士,流高髻、着羽衣的宫娥,到处摆满了绝非人间所有的珠玉珍宝、鲜花果香,男人们都像天神般威武雄壮,女人们都像仙子般高贵。丁鹏已看得痴了。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光明的前途已变成为一片黑暗。在人间,他被欺骗、被侮辱,被轻贱、被冤枉,已被逼上了绝路。在人间,他已没有前途,没有未来,已经被人彻底毁了。他所遭受的冤枉,这一生都已无法洗清。他这一生已永无出头的日子,就算话下去"也只能看着那些欺骗他,侮辱他、冤枉他的人耀武扬威,因为那些人是他永远打不倒的。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间虽热没有天理,天上总有的,在人间遭受的冤屈,只有到天上去申诉了。他还年轻,本不该有这种想法。可是一个人真的已到了无路可走,并倒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想?他忽然想死。死,的确比这么样活下去容易得多,也痛快得多了。被欺骗,被一个自已第一次爱上的女人欺骗。这本来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事,已经足够让一个年轻人活不下去。他忽然发现自已手里还紧紧握着他的剑。这柄剑既不能带给他声名和荣耀,就不如索性死在这柄剑下。他提起剑,准备用剑锋刺断自已的咽喉。
想不到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风中仿佛有个影子。一条淡淡的影子,带着淡淡的香,从他面前飞了过去,忽然又不见了。他手里的剑也不见了。丁鹏怔住。然后他就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忽然间全身都已冰冷。难道这里有鬼?这洞穴本就很神秘,现在黑暗中更仿佛充流了幢幢鬼影。可是一个人既然己经决心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怕鬼?鬼,也只不过是一个死了的人而已。没有剑也一样可以死的。丁鹏恨的是,不但人要欺负他,在临死的时候,连鬼都要戏弄他,他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量,把自已的头往拄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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