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赏在是我见到的女孩子中,最不会给人烦恼的一个。”
他只觉和金燕子这样的女孩在一起,心胸竟是说不出的舒畅,她既不会装模作样,叫别人为她想,也不会故意使些小心眼,用些小手段,叫别人为她烦恼,只可惜这样的女孩子世上实在太少了。
但火子已落了下去,两人瞧着那闪动的银光,不觉又发起愁来,俞佩玉目光转动,突然瞧见了那柄银鞘短剑。
他拔出剑来,剑身如银星灿烂夺目,轻轻一插,便直没入石,握着剑一转,便将山石挖了个洞。
俞佩玉喜道:“好锋利的剑,咱们要拾火摺子就得靠它了。”
他将金燕子垂下地穴,用短剑在壁上挖了一行洞,然后自己再爬了下去,将火摺子拾起。
只见那地穴中倒插着无数柄尖刀,尖刀上尽是枯骨,衣衫也大多腐朽,死了至少已有二十年了,但其中却有个身穿绿衫的女子体,衣裳颜色如新,体也是完整的,甚至还未开始腐烂。
俞佩玉暗道:“瞧这些枯骨与这绿衫女子之死,其间至少相隔二十年,这“销魂媚宫”莫非已有二十年未有人来,这里的秘密虽然已埋藏了二十年,直至最近才又被人发现,自然绝不会是“天蚕教”的藏宝之地了!”
金燕子用鞋底在地上擦了擦,擦去了苔痕污迹,便露出平整光滑的石板来,她不禁皱眉道:“这一路上,都可能有翻板陷阱,咱们怎么往前走呢?”
俞佩玉沉吟道:“你跟着我走,莫要距离太近,我纵然落下去,也有个照应。”
金燕子大声道:“这本来是我的事,你应该让我走在前面,你不必将我当做个女人,就处处都让着我呢。”
俞佩玉微笑道:“我虽不愿将你当女人,但你事实上却是个女人,在女人面前,男人都喜欢逞逞英雄,你又何必不让让我呢?”
金燕子凝眸瞧着他,笑道:“你实在是我所见到的男人中,最不讨厌的一个。”
俞佩玉再往前走,走得更加小心,一步未踏实前,总要先试探试探虚买,对于机关消息,他反应自比别人要灵敏得多。
一路上竟无陷阱,走了两三丈后,突见两个白石雕成的裸女,互相拥抱在一起,极尽缠绵之至,不但身材雕塑得玲珑剔透,纤毫毕现,眉目间更充满着舂情荡意,此刻虽已满是尘埃,但无论是谁,只要瞧一眼,仍不免要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两座石像都比常人要大些,恰巧将去路完全堵死。
俞佩玉正想找出上面的挚纽,将之移开,金燕子已飞红了脸,一把夺过他的火摺子,哼道:“这地方怎地尽是这种东西,也不怕别人瞧着呕心么。”
说着说着,竟一脚踢了过去。
俞佩玉要想拦阻,已来不及了。
那裸女的肚脐里,已射出一缕淡淡的粉色雾,来势如失,笔直向金燕子的脸上喷了过去。
俞佩玉一把将她拉在旁边,着急道:“你可闻着什么气味了么?”他一急之下,竟忘了屏住棒吸,鼻子里已吸入一丝胭脂香气。
金燕子刚摇了摇头,俞佩玉早已盘腿坐下,运气调息,金燕子才知道自己又闯下祸了,颤声道:“你……你……”
俞佩玉拚命用眼色叫她莫再说话,金燕子虽闭住了嘴,心里却更是着急,过了半晌,只见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幸好时隔太久,那药力已有些失效,否则……”
金燕子道:“药力虽然失效,但我若被那粉雾喷在脸上,还是要命的,是么?”
俞佩玉道:“也许。”
金燕子幽幽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了。”
※※※
俞佩玉用火摺子照着那白石裸女,仔细瞧了半晌,突然道:“你能闭起眼来么?”
金燕子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瞧瞧。”
俞佩玉苦笑道:“这枢纽所在之地,甚是不雅……”
他话未说完,金燕子已赶紧闭起眼睛,也不知俞佩玉在什么地方摸了摸,转了转,可听“喀”的一声,两座石像终于飞开,让出中间一尺多通路,金燕子便自两个裸女的怀抱走了过去。
她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你对这些鬼名堂,也如此精通,若不是你,我只怕一辈子也休想能走得进去的。”
俞佩玉缓缓道:“依我看来,能走进去,倒不如走不进去的好。”
金燕子笑道:“为什么?这地方处处透着邪门古怪,看来也不知究竟有多少秘密,就算没有“琼花三娘子”的事,我也想进去瞧瞧的。”
俞佩玉道:“秘密越大之处,凶险也越大……”
金燕子道:“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俞佩玉只得一笑,当先开路,过了这裸女门后,地上积尘也较少,银光照耀下,已隐约可以瞧得出地上也有花纹图案。
这些花纹图案,竟也俱是男女间的纠缠之态。
俞佩玉仔细瞧了半晌,道:“你瞧着我的脚踩在那里,也跟着我踩在那里,千万错不得。”他一脚踩下去,正又是十分“不雅”之处。
金燕子一面走,一面啐道:“这鬼地方,真不是正人君子能来的。”
俞佩玉道:“这里的主人故意如此作法,想必正是要叫正人君子里足,纵然知道他的秘密,要来也觉不便,否则他又怎能逍遥法外。”
金燕子笑道:“你呢?你不是正人君子么?”
俞佩玉笑道:“有时是的,有时倒也未必。”
金燕子娇笑道:“你非但不讨厌,简直有些可爱了……”
话未说完,笑声突然顿住,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从上面倒吊下来,一张脸也说不出有多么狰狞可怖。
金燕子骇极失声,道:“看来,妄入者死这句话倒真不是吓人的。”
只见这位红衣女子亦是体完整,死了最多也不过只有两天。
俞佩玉喃喃道:“埋藏了二十年的地方,一旦被人发现后,立刻就有许多人冒死而来,此间的秘密难道竟真的如此诱人么?”
走了两步,又瞧见个紫衣女子的身,被一根形式奇古的巨大铁矛钉在石壁上,她双手紧紧抓住矛头,显然是临死前拚命想将这铁矛拔出来,却再也拔不出,竟被活活的钉死在这里。
金燕子瞧了一眼,只觉心头作呕,几乎要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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