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点了点头,神情甚是据做,道:
“麦庄主好记性。”
麦斫道:
“昔日麦某尝去过留香院,在驿亭面谒令尊,适时武姑娘就在旁侧,是以麦某印象至为深刻。”
他见武冰歆没有言语,又道:
“姑娘驾临鄙庄,恕麦某未曾远迎。”
武冰歆道:
“客气了。”
麦斫对她那冷淡的态度,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说道:
“请移驾人庄小坐。”
说着,做了一个虚引的手势,武冰歆始却终没有移动足步,道:
“不叨扰了,据说庄主今夜与职业剑手有个死约会/麦斫道:
“原来武姑娘知道此事,敢是受令尊之遣而来?”
武冰歆道:
“不是。”
麦斫讶然道:
“那么你……”
武冰歆截口道:
“不瞒庄主,我是为找寻此人而来。”
边说边伸手一指赵子原。
麦斫骇讶更甚,望着赵子原道:
“这位小哥儿方才曾在庄中逗留一阵子,老朽还不知你的姓名。”
赵子原道:
“小可姓赵,草字子原。”
麦斫“啊”了一声,一副未曾耳闻模样。
赵子原冷眼旁观,见武冰歆态度傲慢十足,甚是令人难耐,而麦十字枪却始终对她谦恭有加,相形之下便可推出武冰歆本人或她的父亲必然大有来头,决非泛泛人物。
而麦十字枪之所以吃惊,自然是想到以武冰歆此等身份,怎会不辞远道奔波来此寻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麦斫道:
“刻前殃神曾误认小哥为职业剑手一路之人,但依老朽看法,似乎并不大像,老朽不解的是,小哥缘何要置身于这场是非之中?”
他特别加重“误认”两字的口气,赵子原道:
“恕小可不能回答这道问题。”
麦斫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心中有气,但他世故已深,是以犹能忍受,使怒气不泛于形表。
暮然,一阵急促的足步声由远而近,一名中年劲装大汉在细雨下自庄内冲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师父……师父……”
麦斫皱眉道:
“什么事如此慌张?”
地劲装大汉喘口气道:
“师父,你瞧……”
他摊开右手,掌心横摊着一支通体黑色的三角形小箭!
麦斫一把将羽箭接过来,只见那箭身似是水晶雕成,虽在雨水浇淋中仍闪闪发光。
他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喃喃道:
“这是怎么回事?……”
武冰歆乍见此箭,芳容也是一变,只听她惊咦一声,双目紧紧注视着麦斫手上的小箭再也收不回来。
那劲装汉子嚎懦地道:
“弟子正要进入后院小想,却在一棵树上发现此物……”
麦斫直若未闻,自言自语道。
“老夫委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喃喃道着,面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
武冰歆道:
“麦庄主,你又有麻烦了?”
麦斫身躯颤了一颤,再也顾不得有武冰歆及赵子原在旁,茫然地与那名劲装汉子人庄去了。
一直默然不语的赵子原望着麦斫瞒珊的身影,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匪可思议的古怪笑容。
武冰歆转过蜂首,正好瞥见赵子原的奇怪神情,一霎间一道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冲口道:“莫非就是你么?”赵子原一震,立时恢复常态,道:
“姑娘此言何意“
武冰歆露出迷惑之色,却没有再行追问下去,赵子原心中暗暗打鼓,忖道:
“这武冰歆好机敏的心思,方才她几乎对我动了疑念,有幸方才我留下令箭时未被人发觉,尔后我行动必须格外小心了……”
武冰歆虽已猜到了那支令箭可能是赵子原所留,但因旋又想到这个可能性竟是微乎其微,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遂打消了此一疑念。
她重新拾回话头道:
“咱们谈回正题,到底你答不答应为姑娘办那件事?”
赵子原道卜
“姑娘无头无脑要区区做这做那,却始终未将事情内容说明。”
武冰歆俯首无言,像是陷入沉思中,良久始道:
“赵子原!你可愿意去太昭堡一趟/
那“太昭堡”三字乍一人耳,赵子原内心陡感一阵前所未有的激动,失声道:
“你……你再说一遍?”
武冰歆白了他一眼,道:
“姑娘问你!是不是愿意到太昭堡去做几天上宾?”
她一字一字说得十分清晰,赵子原心知自己是不会听错了,遂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为了什么理由?”武冰歆道:“暂且不告诉你。随我来……”
娇躯一转,轻移莲步前行。
赵子原却呆呆立在当地,脑海中思潮千回百转,尽是在想着有关“太昭堡”的一切事。
直到武冰歆自前面密林中牵出两匹骏马,赵子原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举步迎上前去,道:
“姑娘是早有准备了。”
武冰歆面寒如冰,道:
“卜风?”
赵子原如言一跃而上马背,继着武冰歆也翻身上马,冷冷道:
“千万别打逃走的念头,否则以姑娘这匹马的速度,随时可以将你截获,不信便走着瞧。”
说罢当先策辔驰去。
赵子原一拍马背,纵骑在后跟上,两马沿着庄前大道驶出,顷忽便将庄院远远抛在后面。
豪雨已歇,天边现出了一轮弯月,膝朦胧陇勾出了周遭景物的轮廓,夜风瑟瑟,偶尔有几声锐急的鸟鸣,划破静寂的空间,属引不绝,使荒落的大地平添了几许凄厉的气氛。
赵子原忽然感到不安起来,自从他开始在江湖行动,接二连三遇到许多奇幻难测的经历,虽然自己一向洒脱自如,仍不免心中惴惴,尤以面对眼前这幽灵也似缠住自己不放的武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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