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动手的方法,除非和对手有不可解的深仇大怨,而且报定必死决心,在武林中是无人使用的,天残焦化虽然武功通玄,但对这种招式,应付起来,也颇觉吃力,最主要的当然是辛鹏九功力亦是不凡,但辛鹏九若想伤得焦化,却也是绝不可能的。
过了一会,辛鹏九便觉得后力已是不继,须知这等打法最是耗费真力,他眼看焦化仍然从容地化解着自己的招式,没有一丝可乘的机会,而且天废焦劳也始终冷眼站在一旁,若是他一出手,自己只怕立刻便要难逃一死,而且死得更惨。
辛家的院子并不甚大,他们在院中极快的腾越着身躯,几次都从天废焦劳的身旁,擦身而过,但焦劳依然冷静地站着,并未丝毫移动过。
此时辛鹏九的一百二七式“神雕掌法”堪堪己将使尽,辛鹏九正自使到最后的连环十二式中的“束翼穿云”,下面便是“"神雕展翼”。这连环十二式,招中套招,连绵不断,乃是“"神雕掌法”中的精华所在,天残焦化虽自持绝技,但也不敢太过大意。
辛鹏九在使到这招时,身躯又逐渐移至天废焦劳的身前,在这一刹那间,忽地一个念头在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他双臂微分,看似门户大开,其实中藏危机,下面便是该沉肘曲眩,一招“破风而起”,天残焦化也期道他这下一式必是阴招。
但他忽地原式末变,侧身扑身侧的天废焦劳,张臂紧紧将焦劳抱住,张臂抱人,原是市井泼皮无赖打架的行径,“海外双煞”再也未想到他会使出此招,天残焦化见他忽然舍了自己而去抱住焦劳,更是一博,然而更还有令他无法想到之事。
辛鹏九将一身功力,全随在这双臂上,似铁匝着天废焦劳的身躯,焦劳正是一惊,却见辛鹏九竟张口向他喉头咬来,焦劳平日以掌力、内力见长,与天残焦化之软功,轻功,大相运庭,缩身易形之术,也远远不及乃兄,他潜用内力,真气贯达四肢,想将辛鹏九震落,但在须央之间,却也无法做到。
这事情的变化,是那么快,笔下所写的那么多事,在当时真是霎时之间,天废焦劳若让辛鹏九咬中喉头,即使他有天大的武功,也得立刻气绝,他如何不惊,但他毕竟是久经大敌,在危难中,自然会生出一种超于常人的应变本能。
他双肩一耸,头往下俯,将那脆弱的喉头,挟在下颚与胸胁之间,辛鹏九一口咬来,却咬在他唇与下鄂之间,天废焦劳痛怒之下,双壁一抖,一声暴喝,胸腹暗用内家其力,收缩之间,手掌从缝隙中穿出,一点在辛鹏九胁下的死穴。
那胁下乃必死之穴,何况天废焦劳指上潜力惊人,辛鹏九连哼都没哼出来,便即死去。
天废焦劳摸着那已被辛鹏九咬得出血的下颚,冷然望着那地下的尸身,脸上依然一无表情,像是世间的任何事,都不能牵动他面上一丝肌肉似的。
天残焦化冷然说道:“真便宜了他,让他死得这么痛快。”他突然想起这院中除他兄弟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尚未死的人,于是他转过头去找,只见辛捷仍然坐在桌旁,脸上满是泪痕,双拳紧弱地握着。
天残焦化心中村道:“这小孩子怎地凭般奇怪,莫说是这样个小儿,就算是个普通壮汉,在这种情况下,也鲜有能不动声色的,此子若不是痴呆,就定必是特别聪颖……若是痴呆罢了,若是特别聪颖,将来岂不是个祸害。”
想着想着,他走到辛捷之前,缓缓举起手来,想一掌拍下,免得将来反成养息之患。
他这一掌下去,莫说是辛捷血肉之躯,即使是百练金刚,也柏立刻便成粉碎,他目注着辛捷,辛捷也正以满含怒毒的眼光看着他。
但天残天废两人的心情,每每不能常理推测,他们灭绝人性及至顶点,对一言之诺却看得甚重,他转念想及:“但我己承诺了辛鹏九,决不杀死这个孩子,若是留下了他,将来也许倒成了,我心腹之祸……”他举起的右掌,迟迟未曾落下。
是击下抑或是不击呢,这念头在他心中迟疑者,辛捷的性命,也悬在他一念之中,在辛捷本身来说,他没有丝毫能力来改变这些。
夜凉如水,而且突然刮起风来,由这小小的院子通到后院的一条小径上,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还像不止一个人。
那种沉重的步子,在这静寂的寒夜里,听来是那么刺耳,天残焦化微微一惊。一挥手,他弟兄两人心意相通,双双一纵,隐在院的阴黑之处。
那知那由后院中走出的,不过是一条牛,
不何怎的,在深夜里竟会离开厩房,“海天双煞”见了,相对作一苦笑。
那条牛想是平日调得好,生得又肥又壮,亮蹄扬角,倒也威猛得很,天残焦化见了,心中俊然一动,思道:“我所答应的,只是我兄弟二人决不伤杀此子,却未答应牛也不能伤害此子呀。”
他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像是一件甚难解决之事,忽然得到了结果,这种心理,和他的这种解释,也是极难理解的。
那牛走到院中,阵风吹来,想是也觉得有些寒冷,昂头低鸣了一声,又向来路走去,天残焦化微一飘身挡在那牛的前面。
那牛猛一受惊,双角一抵,便要往前冲去,天残焦化出手如风,握住那牛的双角,这等内家的潜力,何等惊人,那牛空自使出蛮力,再也休想往前移动半步,空自把地上的泥沙踢得漫天纷飞。
焦化左手不动,腾出右手来,朝天废焦劳打了几个手势,那是极简单的几个手式,但其中却包涵了许多意思,这是他们多年来所习惯的沟通心意之法,除了这种手式之外,天废焦劳再也不了解世人任何一种别人向他表露的心意。
因之自幼以来,天残焦化的意志,永远代表着天废焦劳的意志,他们两人像是一件不可分离的结合体,实是二而为一的。
天废焦劳,极快地打开了院前的大门,再闪身回来,横手一掠,将辛捷挟到胁下。
辛捷既不惊慌,也不挣扎,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多余的,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是被操在这两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手中,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自信,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要以血来偿退今日的一切的。
他动也不动地被挟到那条己渐发狂性的牛身上,那条牛正在极度的颠沛中,他一坐上去,就不得不紧紧抱着牛的脖子,这样才不致从牛身上抛下来,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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