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摩云神手向冲天一转身,厉文虎面色就立刻为之苍白起来,哪知向冲天仅仅朝他瞪了一眼,随即又向那寒酸少年道:"老朽一步来迟,却教这些混帐冒犯了公子,老朽这就将他们拿下,听凭公子发落。"那寒酸少年朗声一笑,缓步走了过来,一面又笑道:向兄,我这可是说着玩的,你切不可认真!"说着,他刚好走到厉文豹身侧,就将手中的那只盖碗一扬,带笑道:"厉二侠,这碗里的梅汤还有少许,阁下可还要喝些?"厉文豹见了这等阵仗,早已将骄狂之气都缩回肚里,听了这话,一张脸胀得跟茄子似的,油油地说不出话来。
这寒酸少年又微微一笑,用手中的书拍了拍那瞪着眼发楞、名叫展白的少年肩头,道:"展壮士使得好一手剑法,真教兄弟羡慕得很!展壮士如不嫌弃,事办完后务必请到寒舍聚聚,兄弟虽不才,却最好结交朋友。"展白脸色微微一红,但仍然挺着腰板,拱手道:"公子太夸奖了,展白蒙公子解围,此恩此德,永不敢忘,日后一定登门请教,拜谢公子今日的大恩。"寒酸少年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只是拜访的话,再也不要提起。"说着又走到厉文虎身前,含笑接道:"厉大侠今日可否看小弟的薄面,高高手,放他们过去?厉大侠如果需要盘缠,千儿八百的,就由小弟送给诸位。"郑伯象直觉扑通一声,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一面却又暗地寻思:一出口就是千儿八百的,这少年好大的口气,看他这种气派,莫非也是那四个主人的其中之一吗?
那厉文虎连忙一拱手,强笑道:"公子的吩咐,小的怎敢不遵.公子的厚赐,小的更不敢领。只是还请公子示知大名,以便小的回去,对敝家主有个交待。"此话一出,众人又都微惊.就以厉家兄弟的这种穿着打扮,谁又想得到他们另有"主人"?
寒酸少年眼珠一转,仍含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声名赫赫的燕云五霸天,上面居然还有主人。"他目光突地-凛,瞪在厉文虎身上,接着又道:"只是不知道厉当家的可不可以告诉兄弟,贵家主是哪位高人?难道厉当家这砍拦路劫镖,也是奉命行事吗?"这时,那摩云神手已走到寒酸少年身侧,冷冷说着:"公子,您和这些人罗嗦什么!吩咐他们一声,让他们把镖车驾走不就得了,您要是再和这班人客气,他们就越发得意了。"厉文虎到底也是武林中成名立万的人物,听了这话,脸上青一阵,自一阵,但却不敢发作起来,只得忍着气道:"敝兄弟虽然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可是,敝兄弟的居停主人却不是普普通通的武林同道,江湖中人多多少少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只是——"那摩云神手一瞪眼,喝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你怎的这么多废话!那小子的名字,你爱说就说,不说就快滚,回去告诉他,这趟事是我向某人管的,有什么话,教他都冲我向某人来说好了。"这厉文虎面色越发变得铁青,一跺脚,回身就走,一面招呼着道:"老二,老三,既然向老前辈这么说,我们还不走干什么!"一掉头,朝那此刻站在旁边已心安理得的胖灵宫冷笑说道:"姓郑的,今天是你的造化,不过我告诉你,你车子里那口箱子,可不是我厉家兄弟要的,要东西的人是谁,你心里琢磨琢磨,要是你以后还想在江湖中混,趁早还是将东西送去,不然以后换了别人找你,可就没有我姓厉的这样好说话了"他这明是向郑伯象吆喝,其实却是向那向冲天示意。
向冲天如今已逾知命,在武林中混了三十年,对这话哪还会听不出来用意何在?此刻他身形一动,快如闪电地掠到厉文虎前面,厉叱道:"好小子,你竟敢说这种狂话,今天我向大太爷倒非要把你留下来不可,看看你那主子有没有三头六臂,能把我向某人怎么着"一伸铁掌,朝厉文虎当胸就抓。
厉文虎一拧身,旋右脚,躲开这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向冲天手肘一沉,左手已候然望他腕子抓去,厉文虎甩左掌,再往后退。哪知这摩云伸手身手之快,的确不同凡响,根本连喘气的功夫都不给人家,膛目低叱一声:"躺下!"扭步进身,左手原式击出,右手微微一圈,竟刚好勾住厉文虎的右腕,往外一扯。
厉文虎只觉半边身子一麻,随着人家这轻轻一拉,瞪、瞪、瞪,往前面冲了好几步,到底稳不住身形,倒在地上。
达摩云神手一伸手,就将名头颇响的"燕云五霸天"为首的厉文虎治得躺下来,众人心里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名叫展白的少年,更是暗叫惭愧,一种失望的感觉,倏地突上心头。方才他原以为自己的身手已能在武林中争一席地位,自已身上背负的那一段血海深仇,也有了报复的指望。但此刻见了人家的身手,才知道自已仍然差得太远,心里一难受,长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去,但觉眼下茫茫,前途又复渺然。
这一刹那间,各人的感受自然都不相同,那厉家四兄弟更是一个个面孔发胀,站在那里,进又不是,退又不是,不知该怎么好。
向冲天目光四转,凛然在那厉氏四霸天的脸上溜过,蓦地厉喝道:"你们还不给我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厉文虎已经给我扣下了,他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向某人施展好了。"那寒酸少年却又微微一笑,道:"向兄火性仍然不减当年,难怪昔年武林宵小,一闻摩云神手之名,就惶然色变,但是——向兄,你却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他竟伸手特厉文虎从地上扶起来,微微笑道:"厉当家的,你这可就不对了,令居主人到底是谁?你也该说出来呀,难道兄弟这么不才,连贵主人的名字都不配听吗?"那厉文虎一蹬跌在地上,将身上的那一袭华服,弄得到处是灰,脸色忽青忽白,心里羞愤已极,咬着牙沉吟了半晌,猛一跺脚,很声道:"我厉文虎今日被这样作践,这只怪我姓厉的学艺不精,但——"他转身朝着向冲天一咬牙,接着又道:"向大侠,你要是对我所说有关敝居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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