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里是立刻可以兑现的银票五万两,普通人有了这笔钱财,已可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陆小凤也完全同意。
司马紫衣道:"五万两银票,只换两条缎带,总是换得过的。"陆小凤还是完全同意。司马紫衣脸上露出微笑,好像已准备走了,这交易已结束。
谁知陆小凤忽然开了口,道:"阁下为什么不将银票也带走?"陆小凤道:"带到哪里去?"
陆小凤道:"带到缎带铺去!"司马紫衣不懂。
陆小凤道:"街上的绸缎铺很多,阁下随便到那家去换,都方便得很,司马紫衣沉下脸,道:"我要换的是你这缎带。"陆小凤笑了笑,道:"我这缎带不换。"
司马紫衣看来总是容光焕发的一张脸,已变得铁青,冷冷道:"莫忘记这是五万两银子。"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若肯让我安安静静的吃完这碗鱼翅,我情愿给你五万两!"司马紫衣铁青的脸又涨得通红,旁边桌子已有人忍不住"噗噬"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刚响起,剑光也飞出,只听"叮"的一响,剑尖已被筷子挟住,那是个已有六分酒意的生意人,出手的是胡青,他的手腕一翻,腰畔长剑已毒蛇般刺了出去。谁知陆小凤的出手却更快,突然伸出筷子来轻轻一夹,剑尖立刻被捏住了七寸。胡青脸色骤变,吃惊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道:"他醉了。"
胡青咬着牙,用力拔剑,柄剑却好像已在筷子上生了根。
陆小凤淡淡道:"这里也没有不许别人笑的规矩,这地方不是长乐山庄。"胡青额上已有了汗珠,忽然间,又是剑光一闪,"叮的-响他手里的剑已断成两截。"司马紫衣一剑削出,剑已入鞘,冷冷道:"退下去,从今以后,不许你用剑。"胡青垂着头,看着手里的断剑,一步步往后退,退出去七八步,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司马紫衣道:"可惜?"
陆小凤道:"可惜了这把剑,也可惜了这个年轻人,其实他的剑法已经很不错,这把剑也很不错。"司马紫衣沉着脸,冷冷道:"能被人削断的剑,就不是好剑"陆小凤道:他的剑被削断,也许只因为剑尖被夹住。"司马紫衣道:"能被人夹住的剑,留着也没用。陆小凤看着他,道:"你一剑出手,就绝不会被夹住?"司马紫衣道:"绝不会。"陆小凤笑了,忽然笑道:"我的缎带既不借,也不换,当然更不卖。"司马紫衣冷笑道:"你是不是要我抢?"
陆小凤道:"你还可以赌。"
司马紫衣道:"怎么赌?"
陆小凤道:"用你的剑赌。"司马紫衣还是不懂。
陆小凤道:"你一剑刺出,若是真的没有人能夹住,你就赢了,你非但可以拿走我的缎带,还可以随便拿走我的脑袋。"司马紫衣道:"我并不想要你的脑袋。"
陆小凤道:"可是你想要我的缎带!"
司马紫衣瞪着他,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于?"陆小凤道:"没有。
司马紫衣沉吟着,忽然道:"我要刺你左肩的肩井穴,你准备好,陆小凤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肩,道:"我的衣服不太干净,又已两天没洗澡,你的剑若刺进去,最好快些拔出来,免得弄脏了你的剑。"司马紫衣冷冷道:"只要有血洗,剑脏了也无妨。"陆小凤道:"却不知我的血干不干净?"
司马紫衣道:"你现在就会知道了了"字未出口,剑已出手,剑光如闪电,直刺陆小凤的左肩。剑很长,本不容易拔出来,但是他却有种独特的方法拔剑,剑一出鞘,就几乎已到了陆小凤的肩头。
陆小凤就伸出两根手指来一夹。这本是个极简单的动作,可是它的准确和迅速,却没有人能形容,甚至已没有人能想像。
这动作虽简单,却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已是铁中的精英,钢中的钢。司马紫衣的心沉了下去,血也在往下沉。他的剑已被夹住。"他四岁时就已用竹练剑,七岁时就有了把纯钢打成的剑。他学会剑已四十年,就只练这拔剑的动作,已研究了一百三十多种方法,他一剑出手,可以贯穿十二枚就地洒落的铜钱。
可是现在他的剑还是被夹佐了,在这一瞬间,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他看着陆小凤的手,几乎不能相信这真的是只有血有肉的手。
陆小凤也在看着自己的手,忽然道:"你这一剑并没有使出全力,看来你的确并不想要我的脑袋。"司马紫衣道:"你……"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不是个好人,你却不坏,你不想要我的脑袋,我送你条缎带。"他抽下条缎带,挂在剑尖上,就大步走了出去,连头都没有回。他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肚子虽然还没有吃饱,陆小凤心里却很愉快,因为他知道司马紫衣现在一定已明白了两件事,无论谁的剑都可能被夹住。有些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相信司马紫衣受到这个教训后,一定会改改那种财大气粗,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完全没有去想,陆小凤做事本就从来也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可是他的肚子却在抗议了。他的肚子虽不大,两口鱼翅却也填不满。对他说来,想要舒舒服服的吃顿饭,已变成件很困难的事。
只要他还有缎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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