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奶奶道:"没有好处。"
铁虎道:"因为他不为你挨那几刀,你还是一样对他的!"韩大奶奶道:"我怎样对他,他根本也不太在乎。"铁虎道:"他不惜为了苗子兄妹跟大老板拚命,对他又有什好处!"韩大奶奶道:"没有好处!"
铁虎道:"像也这样的人,怎会做出见不得人的事!"韩大奶奶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判断错误。
铁虎道:"他这样做,一定是受了某种打击,忽然间对一切事都变得心灰意冷,他不惜忍受痛苦和羞辱,一定是因为他的家世和声名太显赫,现在他既然已变成这样子,就绝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他的过去。"一这些话他并不是对韩大奶奶说的,只不过是自己在对自己分析阿吉这个人。
可是韩大奶奶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她一直认为铁虎是凶横而鲁莽的人,从末见到他如此冷静,更从末想到他的思虑如此周密。
她认识铁虎已有多年,直到现在才发现他还有另一面。他的凶横和鲁莽,也许都只不过是种掩护,让别人看不出他的机智和深沉,让别人不去提防他。
看到他冷静的脸和锐利的眼,韩大奶奶心里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恐惧。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发现这个人的可怕。
她甚至已经在暗暗地为阿吉担心。不管阿吉究竟是什样的人,这一次遇到的对手一定远比他自己意料中的更可怕。
这一次很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战,他以前的声名和光荣,都可能从此随著他永远埋于地下。
也许这就正是他自己心里盼望的结果。
在这里死的只不过是个没有用的阿吉,在远方他的声名和光荣却必将永存。
韩大奶奶从心底叹了口气,抬起头,才发现铁虎的一双锐眼一直在盯著她。她的心立刻发冷,直冷到脚底。
铁虎忽然道:"其穴你用不著为他担心的!"
韩大奶奶道:"我"铁虎打斯她的话,道:"他一出手就杀了铁头,毁了铁手,竟连一点本门功夫都没有露出来,武功能练到这种地步的,我想来想去都不会超出五个人,像他这样的年纪的,很可能只有一个!"韩大奶奶忍不住问:"是那一个!"
铁虎道:"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都认为他绝不会死得那快!"韩大奶奶道:"你认为阿吉就是他!"
铁虎慢慢的点头,道:"如果阿吉真的就是那个人,这一战死的就必定是我!."韩大奶奶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已久历风尘,当然懂得应该在什时候,用什方法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关切。她轻轻握住了铁虎的手:"那你为什一定要去为别人拚命?为什一定要去找他!"铁虎看著她肥胖多肉的手,缓缓道:"我并不一定要去。"这次韩大奶奶真的松了口气,铁虎接著又道:"可是另外个人却一定要去。"韩大奶奶道:"谁!"
铁虎道:"你!"
韩大奶奶惊了一惊:"你要我去找阿吉!"
铁虎道:"去带他来见我!"
韩大奶奶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我怎知道他的人在那里!"铁虎的锐眼如鹰,冷冷的盯著她:"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韩大奶奶道:"什地方!"
铁虎道:"这里!"
韩大奶奶道:"他为什一定会到这里来?"
铁虎道:"因为他已踉大老板约好了,今天晚上在这里相见,他当然一定会先来看看这里的情况,看看大老板是不是会布下什埋伏陷阱!"他接著道:"城里只有这里是他最熟悉的,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对他不错,他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大老板的人一定找不到他,如果是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韩大奶奶叹道:"可惜他不是虎大爷,他没有虎大爷这精明仔细!"铁虎冷笑。
韩大奶奶道:"虎大爷若是不相信,可以随便去搜。"她勉强笑了笑:"这地方虎大爷岂非熟得很!"铁虎盯著她:"他真的没有来!"
韩大奶奶道:"他若来了,我怎会不知?.".铁虎又盯著她看了很久,忽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日色已偏西。
韩大奶奶一个人坐在那里怔了半天,直到她确定铁虎已远离此地,才慢慢的站起来,叹息著喃喃自语:"阿吉,阿吉,你究竟是什人?你替自己找来的麻烦还不够?为什要替别人找来这多麻烦呢?."厨房后有个破旧的小木屋,木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这就是哑巴厨子的家,虽然肮脏简陋,对他们说来,却已无异天堂。
他们劳苦工作了一天后,只有这里可以让他们安安静静的躺下来,做他们想做的事。就在这张床上,他们度过了这一生中最甜蜜美好的时光。
她的丈夫虽然粗鲁丑陋,他的妻子瘦小乾枯,但是他们却能尽量使对方欢愉。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这才是自己真正拥有。他们能有什,就尽量享受什。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现在他们夫妇就并肩坐在他们的床上,一双手还在桌上紧紧相握。
看著他们,阿吉心里叹息。
为什我就永远不能过他们这样的日子?
桌上有三碟小菜,居然还有酒。哑巴指酒瓶,他的妻子道:"这不是好酒,但却是真的酒,哑巴知道你喜欢喝酒!"阿吉没有开口。他的咽喉彷佛巳被堵塞,他知道他们过的日子多辛勤刻苦,为了这两瓶酒,他们很可能就要牺牲一件冬天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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