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去,新的不来。”
“没找到?”
“看路看路,前面有老人。”
其实乙乙找到了那枚胸针。
当她与罗依隔了一米的距离,罗依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那句话,而她也不知下句该说什么时,罗依把掌心摊开,伸向她:“你回来找这个吗?”他的掌心上恰是她的胸针,大衣纽扣大小的玫瑰花形象牙雕饰,镶着银叶子,掉在地上并不起眼。
“谢谢。”乙乙迅速拿回那枚胸针。
罗依没回应,两人相顾无言。乙乙不习惯冷场,清清嗓子:“那一百本书,是你买的吧?”
罗依点点头。
“你家阳台缺瓷砖吗?”
这笑话很冷,罗依配合地笑了一下,仍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半晌,他说:“乙乙,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喝杯茶吧。”
“我丈夫在停车场等我。”乙乙迟疑了一秒钟后说。
“哦。那么……”
“再见。很高兴又见到你,罗依。”乙乙朝他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真的很高兴见到我?”罗依在她转身前开口问。
“当然啊,每次见到故人我都很高兴。”
乙乙将胸针捏在手心里,快步走出来。大门口距停车场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而她却想起那么多的事。
那枚很贵的胸针并非罗依送她的,否则她一定会在他离开时就还给他。
那是父亲在某一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那时她还是小学生,母亲嗔怪:“怎么能让她戴着这样的东西去上学?你要惯坏了她,老师会有想法。”乙乙说:“我戴到衣服里面,不会有人看见。”
这么多年,她拒绝与父亲交谈,拒收他的任何东西,可是这件东西,她一直留着,在重要的场合总是随身带着。因为那时候,父母似乎真的很相爱,他们一家非常的幸福。而这个小东西,是她幸福的见证。
罗依也认识那枚胸针。有一年,乙乙在参加露天舞会时遗失了它,罗依陪着她打着手电筒在草地上和树丛中一直找到深夜,终于失而复得。
她把胸针在手中握得太紧,胸针上的针刺痛她的手,也许已经流血了。
乙乙想,人总是这样为难自己,因为抛不下,忘不掉,所以才令自己不痛快。她每回看见那枚胸针就憎恨父亲,怀念母亲,惋惜过往的童年,可她仍然留着它。她早就该忘了罗依是谁,可是见到他,她的状态还是有些失控,她本该淡定从容,而不是像这样落荒而逃。
经过一个崭新的卡通垃圾筒时,乙乙在心中默念“再见”,扬手将那枚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象牙胸针丢进去。
林晓维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票据。偌大的办公区域只她一人。
比起她之前待过的将“敬业奉献”作为企业文化信条之一的前两任公司,她现在的HF公司没有加班文化。为了不被别人认为加班是因为效率低下,一到时间大家便迅速撤离;如果有谁为了等待或陪伴客户占用了下班时间,第二天会被主管准上几小时的假。当然,这样的文化并没写进制度,林晓维也是经历了几回才知道,并且觉得有些许的疑惑。没有老板不喜欢员工自愿超时工作又不领取加班费的。
上周他们刚刚结束一个市场推广活动,各种票据摊了满满一桌子,她一张张核对,一张张贴起来。
这项零琐的工作并不是非得今天做不可。只是晓维需要做一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公婆在家等她回去吃饭,如果她在马路上或商店里游荡她会觉得良心不安,而工作是最好的借口。
她在一张凭证纸上贴了一百多张票据,贴得非常技巧,按不同的规格,码得错落有致。然后她用电脑将数字一组组输入相加,与总帐目核对。结果两个数字相差几十元,她改用计算器再算一遍,连门开了都没听见。
“你怎么今天来上班?”她头顶上突然响起这句问话时,林晓维惊得几乎跳起来。她的上司李鹤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也被她的反应吓到。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李鹤急忙退后,“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对不起。”晓维抚着额,同时道歉。
李鹤取过她贴的那一摞单据看了看:“双周假期,你却在公司加班,会让我觉得我是个苛刻老板,给员工的工作量太满了。”
“没有没有,”晓维试着解释,不好说自己是闲得无聊,又不能说自己效率差,编谎话也没天分,想了好几秒,总算生出急智,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对方公司负责这项工作的姑娘打算辞职,她希望这些款可以早一点结清。而按我们的制度,如果周一不能结算,就只能等周四了。”
李鹤点头,把贴好的发票还给她:“我这还是第一回见到有人能在一张纸上贴这么多发票,并且贴得这么整齐漂亮。这样贴很费劲吧?你为什么不多分几张贴?”
“这样所有的经手人员都可以少签几个字。”晓维指指被她贴成一排排阶梯形的发票边缘。按公司的制度,上级主管只需要齐缝签字,晓维贴的这份复杂如纸雕艺术的一百多张发票的单子,每位主管只需要签三个字就够了。
李鹤微笑:“我想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你丈夫不希望你出来工作了。”
“呃?”
“没有男人喜欢看到妻子用打理小家一样的用心态度来对待工作的。你在这儿工作了不到两个月,我至少有三回遇见你留在这里加班了。”
“李总,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的语文水平好像还不算差,这话句难道有歧义吗?”李鹤又笑。
晓维低头:“谢谢。”她在心里加一句,她已经有好多年没用这样认真的态度来对待家庭了。
“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的手机备用电池忘在了办公室,我正好经过这里,来取一下。”李鹤边说边打开饮水机,“我给你冲杯饮料。你喝红茶还是咖啡?我记得你是喝咖啡的,不加奶精,对吧?”
李鹤在玻璃墙的办公室内坐了一刻钟,翻着一本杂志。
晓维疑心亲和的老板是因为有员工加班不好先离开。之前她一个人时做得不紧不慢,现在她很迅速地快刀斩乱麻将工作搞定,把桌子收拾整齐,然后轻敲一下李鹤虚掩的门:“李总,我的工作做完了。我先走了。”
李鹤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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