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那个忙后,她就不太好意思对他太不客气了。
“我打错了。”周然说。
“哦,再见。”晓维说罢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周然喊住她,他在大脑中迅速搜索了一遍近期的事项,“高万年与他的妻子下周要过来。你愿意来吗?”
高万年是周然公司H城的投资方,每年都会到本城度假一周。晓维对他很没好感,周然也很少勉强她去应酬那种场合,常常主动地找了各种藉口替她推掉,再换个别人去应付。此时他也只是没话找话说。
“那个老家伙……好吧,如果我没公事的话。”晓维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李蓝走后的第二天深夜,确切说是凌晨两点,周然被唐元的电话吵醒。
唐元有个怪毛病,喝高了就打电话找人聊天,虽然他很少喝高。
此时唐元在电话那端醉意蒙眬地给周然讲他最近刚做成的一笔大生意。周然一边打着呵欠敷衍着他一边看床头的闹钟,就在他以为这通电话即将结束时,唐元又说:“阿蓝上周回来了,我今天才知道。”
“……”夜深人静,周然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阿蓝”是指李蓝。唐元只在恋爱时代才这样喊李蓝。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便干脆没反应。
“阿蓝卖掉她名下的两套房子,从医院拿走自己的档案。你也认识她很久了,你说她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
“……不知道。”周然谨慎地回答。
“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我对阿蓝真的很过分吗?”
周然仍然无法作答。
“我没想过离开她,更没想过不要彤彤。阿蓝跟我吃过苦,我不会忘记。我有多疼爱彤彤,你也知道。你觉得我过分吗?”唐元每回喝醉都有些语无伦次。
“别人怎么想有什么关系?又影响不了你的决定。”周然三思之后说。
“我没打算这样。”唐元长长地叹一口气,“小影说她怀孕了,我给她一笔钱,让她去打掉。她非要留下,自己偷偷跑了,等我再见到她,胎儿六个月了,是个男孩,我舍不得不要。”
唐元停顿的时候,周然把听筒移到耳朵另一边。他自己也怀着某些心思,没接话。
“她不肯把孩子给我。阿蓝知道后说,‘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贵。干脆娘俩一起接回来,省得在外面让你成天牵挂放不下’。她还建议我给小影一个交待,给孩子一个名分。”唐元又长叹了一声,“阿蓝虽然脾气不好,但一直心胸开阔,做事大度。但是现在我想不通了。”
“你睡一觉,明天再想吧。”周然夹着话筒,把床头闹钟的闹铃定时向后调了一刻钟。原来李蓝是那件事的导演,这个他以前不知道。
“好好,挂了。”
周然道了声再见,习惯性地等比他年长的唐元先收线,但唐元又说,“喂,肖珊珊为什么辞职?”
“我不知道。很久没联系了。”
“你做事真绝。那姑娘不错,她走的时候我挽留不成,遗憾着呢。”
“哦。”
“她走的时候气色不好,像是病了。”
“你真闲。我挂了。”
唐元在电话里絮叨时,周然困得晕晕欲睡。此时四周俱寂,他却没了睡意,从李蓝的话里有话到唐元的随口之言,他把前因后果排列了一遍,猜想出一个大概。
只要周然自己愿意,他的观察力是十分敏锐的,推断力是十分强大的。他想李蓝应该是去医院妇科取医疗档案时遇见了肖珊珊,于是以为她怀孕了,所以才暗讽周然。可是他与她不可能有什么意外,更何况他们大半年都没任何关系了。但是肖珊珊看妇科又辞职,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要理会,肖珊珊目前的事情与他无关;但他又觉得如果肖珊珊真有了什么事情,只怕他很难置身事外。他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测算着这件事情的进退与得失,又把先前推后一刻钟的闹铃又调回来,才费劲地睡沉过去。
周然生物钟一直很准,总在闹铃响之前三分钟醒来。早晨他醒来后闭着眼睛等闹铃声响起,等了许久也没动静,勉强睁开眼,发现此时距闹铃设定足足早了半小时。他的生物钟失调了。
周然罕见地早早醒来,又不愿睡回笼觉,便到小区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花园里几位与他住同一幢楼的老人正在练太极剑,见到他感到很稀奇,纷纷上前与他搭话。有人劝他要经常早起锻炼,有人问他为何许久不见晓维。周然四两拨千金地客套过去。
有个老太太最夸张:“哎呀,该不会是她怀孕了到娘家去待产了吧?恭喜啊。”
周然很无语。晚些时候,他驾车上班,与其他车子一起挤在拥堵的车流中。等待的时间,他拨通一个远方的电话,嘱咐电话那端的人替他查一件事。
日子又平静地过了两天,周然的贵客高万年大驾光临。
周然很敬重高万年。这位在H城白手起家的巨商在事业成功之后,提携了很多年轻人,周然就是其中一个。周然视他为事业偶像。
本城是高万年的祖籍。这次他回乡祭祖,为他捐助的乡村小学剪彩,顺便在自己新买的别墅度半周假。他带来了太太和助手,助手带了新婚妻子。
高万年晚上在新别墅里举行宴会,但周然和晓维中午就被他邀来共进午餐。此外还有他的助理夫妻,以及周然公司的王副总夫妻,他们都是H城人。
“我最喜欢这样的家庭聚会,圆圆满满,其乐融融。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怎么才能‘和’与‘兴’?男人得疼爱呵护妻子,不能让她吃苦;女人得支持理解丈夫,做贤内助,不扯后腿。爱芬,你说对不对?”
年华已去但容颜保养得当的高太太含笑点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新知识学得快,传统的东西可不如我们。你们得好好向我们这一代学习。”高万贤举着酒杯,指指周然与自己的助手。
午餐后,女人们坐在别墅花园的凉棚下闲聊。
“我大概有三年没见过晓维了,”高太太拍拍晓维的手,“还是老样子,没长皱纹,也没长肉。”
“高太太这手镯真漂亮。”说这话的是王太太。
高太太把复古手镯摘下来给大家传着看:“是啊,我也挺喜欢。是我们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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