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司还顺利吧?”这是晓维对周然最常用的客套话。周然很清楚她并非真的想知道他的工作近况,所以他千篇一律地回答:“还好。我们不会挨饿。”随后补上一句他对晓维最常用的客套话:“你最近有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晓维不出意外地回答。周然所说的“东西”,当然是指很贵的、超出她信用卡额度的东西。晓维似乎很喜欢购物,屋里总堆着未拆封的盒子,可她没有奢侈爱好,很少买名牌,也不买奢侈品,所以也花不了太多钱。
简短的客套话结束,他们继续吃饭。
周然一碗饭吃完,晓维起身要给他添饭,周然婉拒,称他已经吃饱。
“菜不合口味?你吃得很少。”
“菜很好。只是今天午饭吃到很晚。”
“哦。”晓维把他的碗放下。
“你自己下厨?陈嫂呢?”
“她休假。尝得出是我做的?你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是很久了。有好几年了吧?”
简短的客套话再度结束。
林晓维系上围裙在厨房里洗碗。
“要帮忙吗?”周然问。
“谢谢,不用。你去忙吧。”
周然在几米外回头看到林晓维的背影,腰肢纤细,脖颈修长,结婚多年非但没胖,倒比初嫁时更清瘦几分。她洗碗时背挺得很直,动作过分仔细,像在擦拭古董。
周然还依稀记得多年前的场景。那时他们刚结婚,在狭小的厨房里,他做饭,她洗碗。其实周然很不喜欢下厨,可是刚结婚时的林晓维只会熬稀饭和煮面条,并且闻到油烟味就想吐。
后来她终于学会了做饭,做得相当好,可以独自承办小型家宴。他们搬了两次家,厨房越来越大,厨具越来越贵,周然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晓维也越来越少下厨,最后这里就成了钟点工的专属地。
林晓维不知自己正在被观察,继续耐心地以她曾经清洗实验器材的严谨程序洗着碗碟。几绺发丝垂落到她的后颈,她觉得痒,又满手是水,便轻轻转着脖子,试着将那些讨厌的发丝赶走。
大概刚才喝的红酒与中午的白酒发生了反应,周然心神不宁地走上前,替她轻轻挑开发丝,将指尖停留在她的后颈。晓维洗碗的动作停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完全在林晓维的计划之中,她最初的用意只想给双方创造一个温暖和睦一点的气氛好谈正事罢了,所以她短暂停顿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碗。周然的手指却顺着她的后背曲线轻轻滑到她的腰窝,随后他另一只手也贴上来,双手松松地环着她的腰,仿佛在测量她腰围的尺寸。
一把钢制勺子掉到地上,轻脆的响声延绵了很久。晓维弯腰去捡,本欲借拾勺动作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的碰触,不想周然的手随着她的弯腰动作自她腰间滑上肋骨再顺理成章地兜住她胸前柔软的两团。他的动作那么自然,不像他在挑逗,倒像晓维故意引诱他。晓维一边试着直腰一边用湿辘辘的手去拨他的手,周然却突然拢紧了手指,双唇也贴到她的后颈上。
一秒、两秒……几秒钟过去,林晓维在周然怀中猛地转身,仰头直勾勾地看向他,眼神让周然有些难解。当周然的呼吸再度靠近她,她突然勾下他的脖子,比他更先一步地吻住他的唇。
他俩在厨房里唇舌交缠了许久,晓维手上的水一滴滴落下,洇湿周然的高级衬衣,晓维的裙子则紧贴流理台被水浸透,她感到湿冷的寒意。当周然的手探进她的上衣下摆,触到她□的肌肤时,晓维用力推开他。
“我去洗澡。一身油烟味。”她丢下没洗完的碗,匆匆离开厨房,穿过餐厅和客厅,快步走向主卧室。
周然在卧室门口追上她,握住她的手腕:“一起。”
周然和林晓维在床上撕扯纠缠,做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激烈。她用力咬着他的肩膀,抓着他的后背,咬出一圈深深的齿印,抓出明显的红痕;他则一次次用力把她撞向金属雕花的床栏,撞得她头晕目眩,紧紧地抓住冰冷的栏杆,指节泛白。他们又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默契,林晓维反常地热情又配合,周然则在她又一次闷哼之后,将手掌覆到她的头顶,替她挡住床栏的碰撞。
周然的汗沿着额头和面庞滑下,滴落在晓维的脸上,像几滴泪水。她微微张嘴喘息时,那几滴汗便悠悠哉哉地滑向她的唇角。晓维半阖着眼帘,无意识地轻轻舔去。她那宛若孩子的稚气动作令周然的大脑“轰”的一下,四肢百骸顿时犹有电流击过,他扣住她的手,压住她的唇。在一阵近乎粗暴的撞击下,晓维也撑至极限。她仿佛看到礼花在瞬间炸裂,碎成一片片,纷纷扬扬从高空坠落。
四周寂静,只有心跳声。
晓维背对周然躺着,被子裹在腰间,肩背□在空气中。她的皮肤很白很细,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激情的余温未褪,她在微微颤抖。
周然替她扯上被子后又改了主意,将被子丢开。他的手再度抚上晓维光洁的背,指尖滑过她的腰窝,轻轻揉捏着她柔软的小腹,试着重新挑起她的欲望。
晓维按住他的手,拉上被子掩住自己,一直掩到腋下。她翻身坐了起来。
周然也坐起来,俯身去吻她,被她轻轻躲开。
晓维与周然拉开一点距离,一直看到他的眼睛里。周然有不好的预感。
晓维说:“周然,我们离婚吧。”
林晓维独自一人开着车在街上游荡。刚才周然穿上衣服甩门离去。她睡不着,肚子却饿了。
一整晚精神紧张,吃得少,又消耗了过多体力,所以她开车出来觅食。夜半十一点,城市主干路上的车辆依然来来往往,不知大家是在为生计奔波,还是如她一般空虚无聊。
晓维打开电台,丁乙乙的“闲言淡语”节目正在直播,又是热线时间。正在电话连线的女人哭哭啼啼,哭声通过电波传到城市的每个角落:“乙乙,我丈夫出轨了。我该怎么办?”
主持人丁乙乙还是一惯的没心没肺没同情:“我的意见嘛仅供参考,对你未必有用:A、忍着;B、离婚;C、跟他摊牌。”
“我不能忍受,可我也不想离婚。如果摊牌的话,恐怕我们连表面的和平都没有了。”
“每样都行不通,那可怎么办。”乙乙的口气真假莫测,“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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