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建国于沼地、沙漠之上,因此寻水便是人民生活中的第一件大事。他们经常在荒漠中找寻水源,每当发现了水,便狂喜欢呼地围成一圈唱歌、跳舞。这是水舞的由来。”
水舞跳完后,学姐坐在广场边缘的矮墙上,声音还有些喘息:“Mayim就是希伯来语水的意思,所以水舞中会不断叫着Mayim。你们系上的学长常跳这支舞来求雨,很有趣。”
“学姐好像懂很多。”
“是你太混了吧。”学姐笑了起来,呼吸已恢复正常:“水舞是流传到台湾的第一支土风舞,你竟然不知道。”
“这……”我有些局促不安:“我很惭愧。”
“我是开玩笑的。”学姐招招手,示意我也坐在矮墙上。
“因为我喜欢以色列的舞蹈,所以做了些功课。”
“学姐为什么喜欢以色列舞?”我走到矮墙,坐在她的左手边。
“以色列人非常团结,因此他们的舞蹈多半是手牵着手围成一圈跳的。
套句你说过的话:所有的人围成一圈,大家都踏着同一舞步。“
学姐转头看了看我,嘴角似笑非笑:“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渴望一种归属感。”
学姐说完后,站到矮墙上仰视夜空,双手用力伸展,深深呼吸。而我听完后,觉得很惊讶,但不敢问为什么。
在夜空中,学姐一定是闪亮的星星;而我却觉得,我隐没在那一大片的黑暗里。
星星理所当然地属于夜空,毕竟它们是视线的焦点;只有黑暗,才会渴望被视为夜空的一部份。
所以我一直无法体会学姐所说,她也渴望着归属感的心情。
后来我才听说,学姐是个孤儿。
“学弟,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支舞吗?”
我仰视着她,然后摇摇头。
学姐从矮墙上,嘿咻一声跳下。
“夜玫瑰。”学姐说。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夜玫瑰”这个名词。
“夜玫瑰”〈8。1〉Byjht。这个罕见的台风名叫纳莉,气象局第一次发布海上台风警报的时间,是2001年9月8日深夜23时50分。
然后在9月10日上午9时,解除了海上台风警报。
但纳莉并未远去,在台湾东北方海面打转了几天后,突然调头,朝西南方直扑台湾。
9月16日晚上21时40分,在台湾东北角,台北县三貂角至宜兰县头城一带,登陆。
当天是星期天,但老板却要求我们这组工作群要加班。
纳莉台风尚未登陆台湾前,雨已经下得不可开交。
“小柯,我到基隆河堤防去看看。”
傍晚六点多,疏洪道似乎在办公室坐不住,起身跟我说。
“这时候去?有点危险吧。”
“雨下成这样,我担心基隆河水位会暴涨。我还是去看看好了。”
“我陪你去吧。”
“我会小心的。”疏洪道拿起雨衣:“有什么状况,我再通知你。”
因为担心疏洪道,所以过了平常的下班时间,我仍然留在公司等电话。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
晚上八点左右,我在办公室接到疏洪道的电话。
“小柯,基隆河水位已经超过警戒线了。”
疏洪道那端的声音,还夹杂着猛烈的雨声,和断断续续的风声。
“你在哪里?”我很紧张:“不要待在堤防边,快回家!”
“你放心,我待会就回去。只是如果雨再这么下的话,恐怕会……”
“会怎样?”
“恐怕再几个小时后,洪水就会越过堤防,流进台北市。”
疏洪道的声音虽然冷静,却掩不住惊慌。
挂上电话,我连公文包也没提,坐上出租车,直奔回家。
看了看表,已经八点45分了,比我平常到家的时间晚了45分钟。
虽然阳台上的灯是亮的,但我尚未脱去鞋袜,就先探头往客厅。
叶梅桂不在。
“叶梅桂……”等了几秒后,没有回应。我再叫了声:“叶梅桂!”
小皮懒洋洋地朝我走过来,我蹲下身摸摸牠的头:“小皮,你姐姐呢?”
牠一脸愕然,应该是听不懂。
“小皮,Whereisyoursister?”我改用英文,再问一次。
小皮歪着头,吐出舌头。
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竟然忘了狗是听不懂人话的。
我立刻转身出门,坐电梯下楼。
推开楼下大门时,雨声像是放鞭炮一样,劈里啪啦。
我又拍了一下脑袋,因为我把雨伞随手搁在阳台上了。
只好再坐电梯上楼,开门拿了伞,又冲下楼。
我先找叶梅桂的机车,发现它还停在附近,可见她没骑机车出门。
所以人应该不会走太远。
我先往巷口走去,但问题是,这里的“巷口”有好几个。
到底她是朝哪个方向呢?
我受过专业的逻辑训练,所以会先冷静,然后开始思考。
台风天的雨夜,出门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并不需要骑机车出远门。
嗯,最大的可能,是走路去买东西。
好,假设她去买东西,会买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是马上就得买而且不能拖延?
没错,一定是晚餐,或者是为了台风天而准备的食物。
我找了所有的便利商店,和卖餐点的店与摊贩,没有发现。
这没关系,因为找寻的过程中常会有不可抗拒的因素。
就像电影或小说情节中,男女主角常会莫名其妙地错过一样。
例如男主角在第一月台慌张地找寻;而女主角在第二月台无助地等待。
当男主角遍寻不着时,便匆忙往第二月台跑去;而女主角等得心焦,却决定走向第一月台。
只不过他们一个走天桥、一个走地下道,所以还是碰不着。
然后男主角应该会声嘶力竭地大叫女主角的名字,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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