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真的是漂亮,可惜过眼烟云,红颜白骨。唉,那一个早晨,仿佛还在眼前。她穿的是淡绿的衫子,头上戴了一朵小小的黄花,花儿上好像还留着露水,却就如她肌肤的颜色……”说着说着,声音渐低,久久无语,他嘴角边却泛起一抹微笑,千年岁月,他脸上的肌肤苍老如枯木,但这一缕笑,却如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世间,最说不清的就是男女间的事,爱恨情仇,从来也没个界限。顾惜惜一怒把樟古佬压了上千年,这千年的仇,千年的怨,该有多深?可看樟古佬这个样子,这仇真的就有那么深吗?假如顾惜惜到今天还活着,站到樟古佬面前来,抿嘴一笑,莫说一笑泯恩仇,只怕樟古佬魂都没了。
唉,男女啊,世间无非男女,世间事,无非男女之事,正是这男女之间的恩怨纠葛,才有了这纷繁精彩的人间。
“刚刚说到哪儿了?”樟古佬仿佛突然醒过神来,“哦,她叫惜惜,可惜寿年不长,娘胎里先天带了个病,十七岁就死了。葬在老家西岳峰北三百里的浣花城,城外有惜惜祠、惜惜墓,她老爹有大恩于当地百姓,所以传了下来。三十多年前这里斩了个蛇妖,蛇妖的灵体告诉我,他去过惜惜墓,墓与祠都在,香火颇盛。”
墓在又如何?难道要吴不赊替他挖坟鞭尸?不过看了樟古佬方才的情形,这话在吴不赊心里转了一圈,立刻又缩了回去。
樟古佬道:“木灵儿,老夫助你成体,送你出去,你带老夫一节灵骨,到浣花城找到惜惜墓,钻进墓中,把老夫灵骨放在惜惜身边。”
这就是千年之仇吗?吴不赊打了个寒战,暗暗庆幸方才掘坟鞭尸的话没说出口,否则这会儿自己只怕尸骨无存了。
这时樟古佬两眼忽地暴出精光,狠狠盯着吴不赊,其光之盛,有若实质,便如两柄利剑。他厉声道:“惜惜下葬时,口中含了保颜珠,尸身千年不坏,芳颜永存。你小子若见色起意,意图不轨,老夫誓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吴不赊吓一哆嗦,慌忙赌咒发誓:“小子绝对不敢乱来,绝对不敢乱来!一定以至诚之心,三跪九叩,安放祖爷爷灵骨后,即便退出,并大修惜惜小姐坟墓。”
他说得诚恳,樟古佬眼光慢慢淡了下去,点了点头,道:“老夫且信了你。”声音忽又拔高,“老夫三魂被封,雷火一起,自然三魂俱灭,但老夫从七魄中分出一魄,千年修炼,已可离体,魄不藏灵,但可持咒,你且发个血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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