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几米外有车灯闪了一下。她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
倒没想过是坏人,她对这小区的安保措施很放心,只觉得车上的人的很无聊。
车门突然打开,有人下车走近她,她顿时紧张起来。
好在及时看清那人是江流,她忆起了不久前江流说过江离城似乎要送她什么东西。
她竟然忘记了。因为江流在她眼中一直像某人的影子一样,缺少独立存在感,所以她刻意忽略。
她一点也不期待江离城送她的“礼物”。
他向来不会安什么好心,而且常常别出心裁。他送的东西名贵也好,稀奇也好,通常都带了一个附加的目的,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意:让她觉得不舒服。
他送她栩栩如生的用黄金和绿钻石镶嵌的响尾蛇手镯,她晚上起床时借着月光在枕边见到一条细长的线状物闪着幽幽的绿光,吓到尖叫。她最怕蛇,看到蛇的图片都会反胃。
他送她精美华丽的宝石项链,挂在一只波斯幼猫的脖子上,将猫关在精致的笼子里一起送她。她恨不得当时就把那只猫从楼上丢下去,因为她对猫这种动物过敏,离她一米远都能让她全身红肿。
不过近两年,大概她的反应越来越平静,他也渐渐失了兴致,已经很久没玩过什么新鲜的创意了。
江流是空着手下的车,没拿盒子也没拿鲜花,还作了个请她到车那边去的手势。
陈子柚警觉地看了那辆车一眼。她直觉江离城这回要送她的东西在车后座。
什么东西需要占一处大空间呢?
一只大块头的又丑又笨的名狗、一件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陪葬用的雕像……她脑中快速闪过几样不堪入目的礼物。
其实她最希望后座塞着一只她可以抱满怀的凯蒂猫毛绒玩具,那样今晚她可以抱着它缓解一下腹痛——她会因此而充满感激地为江离城祈祷。
在她迟疑的时候,江流那副石雕一样的表情此刻也有了一点点古怪,嘴角在微微地抽着,似乎想起了以前她收礼物时的窘态。
陈子柚不动声色地斜瞟了他一眼,很无畏地快步走向车的后门,一把将门拽开。她这几年一直修炼内功,她才不会让他看了笑话去,再回去转述给他的主子听。
可是这回她的确是愣住了,僵在那里很久没动弹。
后座没有怪东西,只有江离城,在她开门那一瞬间侧着脸看她。月光正照在他的脸上,月色下他的脸也很像雕像,细细地抿着唇,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呆滞了,很久都没反应,所以江离城的雕刻式表情渐渐有了变化,嘴角缓缓地勾成一个小小的带着嘲弄的弧度:“惊喜?”
她如果会觉得“喜”那才叫有鬼了。陈子柚礼尚往来地挤出一个很僵硬的笑:“意外。”
她一向诚实,如无必要绝不说谎。
江离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因为他的笑意又扩大了一点点,并且很屈尊地移到了后座的另一边。
见她还站在原地,他优雅地开口:“上车。你需要我下车重新为你开一次车门吗?”
陈子柚不发一言,顺从地坐到他的身边。
刚才还站在两米远的江流立即坐进驾驶位,将车迅速开离。
江离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大多数时间在国外。
据陈子柚所知,他不喜欢乘飞机,不习惯倒时差,更不喜欢在不同的气候带之间转移,所以他不太喜欢出远门。
不过陈子柚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也就很少去关心他到底在哪里。
尤其是这一两年,大概她的态度越来越不痛不痒,所以他出现的次数更少了。这是好现象。
车里的陈子柚不说话,江离城也很安静,车里只有转向指示的滴嗒声,非常规律。
当车子开出小区时,后面有另一辆车子跟了上来。
估计是因为她的小区管理很严,又不想太招眼,所以这一辆一直停在外面。
江离城出门时,一般都有两辆车子,有一辆跟在后面作护驾。
想来是姓江的亏心事做得太多,出门怕被人暗杀。
陈子柚常常疑惑,他为何不在前面也安排一辆车子,这样安全系数更高。
江离城在车子开出小区不久后用食指点点江流的椅背:“停车。”
后面那辆车也及时地停下了。
江流与他非常有默契,不用他说第二句话,便打开车门下车,又替他开了车门,自己则上了后面那辆车。
当江离城坐进驾驶位时,尽管陈子柚又倦又难受一点都不想挪动,但还是非常自觉地打开车门,把自己换到副驾位上,并且第一时间绑好安全带。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可没大牌到那种程度,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后座上让江先生替她当司机。
江离城的开车动作很潇洒,仿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是他转向超车与刹车都玩得很惊险刺激,非常不符合他优雅贵气的外表。
陈子柚以前有幸坐过一次他亲自开的长途车,结果从来不晕车的她下车后就吐了。
所以她可以很诚实地断言,他开车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大概这也是他很少亲自开车的原因。
江离城走了一条又窄又多弯路的路线。当他又很洒脱地转了一个弯后,陈子柚再次有了又晕又想吐的感觉,便顾不得节约能源的号召,直接将车窗落了下来。外面的热空气呼呼地刮了进来。
“晕车?”大牌司机难得绅士地问了一句。
“我今天不方便。我可不可以回家,改天再去你那?”陈子柚也很难得地服了一回软。
“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跟‘不方便’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里带一种冰冷却又暖昧的调子,令陈子柚别扭至极。
“我吃过晚饭了。”
“陪我再吃一回。”
她静静地从车窗里观察了一下他冷冷的表情,突然想到,年轻上司送她回来的场面,多半是被他看到了。而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或许会让他理解为,她是与她那年轻的上司一起吃的饭。
若是她自己,自然不怕他误会,可是牵扯到其他人,总是不好。所以她很温顺地低声说:“我在单位里吃的盒饭。”
江离城没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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