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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外集拾遗补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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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考:不敢盲从!(魏建功)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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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帮助,爱罗先珂先生也是大学教师,想能知道了。那末,这种关于设置的责备,我们几个演剧的人那能承认呢?至于“没有留心到剧场的情绪的造成”,爱罗先珂先生恐怕因“耳”里并没有听到啊!我们抱歉,在《黑暗之势力》的开演那天,没有能用音乐去辅助他。何况那天,爱罗先珂先生坐在后台布景的背后,一忽儿就走了,并没有“看”到前场一万多人的会场情形,而只听到我们后台的优伶呢?可是第二天一个无庸“学优伶声音说话”,也许是“学优伶动作”的哑剧,便有中国的丝竹,(笙,箫,苏胡,馨铃,)辅助在内,而那“剧场似的空气”倒也造成了一些,可惜爱罗先珂先生反没有到场!就是他到了,怕这东洋的音乐还不免有些嫌劣拙吧?一个钱不受的,没有火炉,又冷又嘈杂的市场,运动场式的剧场舞台幕后的坐位,那比凭票入座,汽炉暖暖的,新建筑的大会堂的剧场?本来艺术有些“贵族性”的啊,所以主张平民文学的托尔斯太老先生的名著,在运动式的公开的会场上,被我们玷辱了,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我们承认艺术的幼稚,决不承认“学了什么优伶”!

    最后,我要敬问爱罗先珂先生和一切的艺术家:在如此的现在中国黑暗艺术国度之下,没有人肯与我们“男子”合演,而我们将何以尽力于有“女子”的戏剧?

    假若为戏剧的尽心,我们不得不扮女人了,既扮了女人,艺术上失败,就是“学什么扮女人的旦角”的吗?我们的艺术,自己也只认是“比傀儡尤其是无聊的”;但为什么要让我们傀儡似的来做“猴子”?我们男子学女子是“做猴子”,那末反过来呢?“做猴子”的同志们!我们应该怎样的努力?!

    我们人而如“猴”的戏剧者几乎哭泣了!我们大学生的尽心艺术,而不能得种种帮助!甚至于世界文学家对我们的态度,似乎并不想大学生们究竟人格有没有!假若有人说,爱罗先珂先生亲眼“看”了之后的判断没有错。那就未免太滑稽了。这还说什么?

    然而我自信,我们的可怜,可羞,可惨,都使得我有几句含着羞的,不敢盲从的话说了。我们何幸而得一位文学家的教训?我们黑暗的国度中之艺术界,何幸而得此光明的火把引导着路?我们当然要深深的感谢了爱罗先珂先生!但这又教我们忍不住痛心而抱憾:爱罗先珂先生在沙漠似的中国,最强烈的感到的寂寞,我们既未能安慰了他如此飘泊的盲诗人;反而弄成了些“猴子样”,教他“看”了更加寂寞得没有法!不但如此,甚至他沉痛的叫唤了我们,却还不敢盲从的要给他一长篇的“哓辞”!所幸不致使爱罗先珂先生完全难过,还有燕京女校的美的艺术的印象在他脑里!而我们为我们的人格上保障,也永不敢盲从爱罗先珂先生所说的“学优伶”一句话!

    我再感谢鲁迅先生介绍了爱罗先珂先生的教训的美意!

    七,一,一九二三,北京大学。

    题目中有一个字,和文中有几个字上的引号,颇表出了不大好的态度,编者为尊重原作起见,不敢妄改,特此道歉。(《晨报副刊》编者)

    一九二三年一月十三日《晨报副刊》。

    EE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三年一月十七日《晨报副刊》。魏建功(1901—1980),江苏如皋人,语言学家。当时是北京大学学生。《不敢盲从》是他读了鲁迅翻译的爱罗先珂《观北京大学学生演剧和燕京女校学生演剧的记》一文(载一九二三年一月六日《晨报副刊》)后写的。

    〔2〕爱罗先珂(B.R.STLUVWXL,1889—1952)俄国诗人和白骷摇M晔币*病双目失明。曾先后到过日本、泰国、缅甸、印度。一九二一年在日本因参加“五一”游行被驱逐出境,后辗转来到我国。一九二二年从上海到北京,曾在北京大学任教。一九二三年回国。他用世界语和日语写作,鲁迅翻译过他的作品《桃色的云》、《爱罗先珂童话集》等。

    〔3〕罗素(B.Russell,1872—1970)英国哲学家。毕业于剑桥大学。著有《数学原理》、《哲学原理》等。他于一九二○年来中国讲学,回国后著《中国问题》一书,讨论了中国将在二十世纪历史中发挥的作用,受到中国留学生的欢迎。

    〔4〕Organ英语:风琴。

    〔5〕Violin英语:小提琴。

    〔6〕爱美的英语amateur的音译,意思是业余的。〔7〕Drama英语: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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