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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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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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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林生在阳光下和儿子打羽毛球。天蓝得清澈,白色的羽毛球飞过来时,羽翼瞬间便会被阳光照透,像颗照明弹似的闪烁出夺目的光瓦。天空有些风,羽毛球顺风时便会像子弹一样飞得又快又狠,令人猝不及防,逆风球则晃晃悠悠甚至像中了弹的鸟从半空直线落下。

    马林生逆风迎光,打得有些气喘吁吁。

    他奋力抽杀,球拍挥舞得嗖嗖生响,但他还是被儿子一步步向后赶去。儿子顺风打过来的球总是飞越他站立的位置,使他不得不后退仰身接球,他们已经从一开始站的家门口的位置快打出胡同了。

    儿子的一记抽杀,使马林生急速退后也未能接起来。球落到地上,马林生汗水淋淋地走过去,用球拍一抄将球盛上拍网捡起来,这个捡球动作很有专业选手的风度。

    他不满地说:“你小点劲儿,仗着你顺风?净捡球了。”

    “咱们这不是记比分的么?”马锐说,“我怎么让你?”

    “那咱俩换个方向,我顺风抽你。”

    “上一局不是你顺风?我也没说什么,你也不能老顺风。”

    “刚才风没现在大。”马林生争辩,“我这儿除了逆风还逆光,眼睛都快晃瞎了——这球不算!”

    “好好,我使小点劲儿。”马锐妥协,“你快发球吧。”

    “几比几了?”

    “7:2,我赢你五分。”

    马林生用力发了个抛抽球,可球飞过来仍是轻飘飘的没一点威力,马锐从容地只用六分力将球抽了回来。

    球直奔马林生小胜利,马林生措手不及用拍作了个贴裆拨挡动,可球还是落地了。

    “这球不算!”他气急败坏地说:“告你小点劲儿小点劲儿……”

    “我根本就来不及接。”

    “那是技术问题,你本来就不会接这种下三路球。”

    “我玩羽毛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别赖,把球给我,该我发球了。”

    “这球不算,还是我发球。”马林生举起拍子拎球欲发前腿弓后腿蹬。

    “老马,你要这样儿,发过球来我可不接。”马锐警告父亲。

    “你不接那是你的事。”马林生嘴里说着,依然把球发过来。

    球没人接落到地上。

    马林生宣布,“7:3!”

    “你赖不赖呀?”马锐嗤之以鼻。

    马林生跑过来捡起球又跑回去,弯腰执拍拎球前腿弓后腿蹬。

    “这球你还不接?”

    “不接!”

    马林生又把球发过来,大声宣布,“7:!还差三分。”

    马锐也气了,捡起球一个大力扣杀抽过去,大喊:8:2!“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互相大力发球,各自报着截然相反的比分,一边打一边激烈地互相指责。

    “9:2!你赖不赖呀?”

    “7:7!我不赖!”

    “你这么赢了光彩么?”

    “你先赖的!”

    “玩不起就别玩,你是输急了吧?”

    “我才没急呢,我也没输——10:7!”

    两个差不多是在同时宣布赢了对方,都举拍欢呼起来,一个比一个声音,试图盖过对方,并在欢呼声中夹杂着对对方的奚落。

    “我赢喽!我赢喽!真臭!顺风还输球,算是臭到家了!”

    “赖都没赖赢,真现!”

    “还敢玩么?我让你五个球,你真不是我对手。”

    “我用脚拿拍子跟你打一盘吧?跟这种比较差的人打球真让我水平下降。”

    两人是越说越来气儿,毕竟马林生是老姜,刻薄话说得是又多又快不带重样儿的。马锐渐渐有些说不过,也是带气儿,嚷嚷着再打一盘,抛球用力抽了过去。

    马林生正说得来劲儿,连损带挖苦,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鄙夷,完全没防备,看球来了非例题没接没躲,反而仰起了脸。

    那球借助风力飞得十分迅速,有力,不偏不斜正击中马林生的右眼角。

    他“哎哟”一声,忙用手捂住右眼,半天没动也没吭声。

    接着,他抬起脸,用惟一的一只眼睛盯着马锐,说话的口气也变了。

    “给你脸了是不是?”

    “不是故意的。”马锐上前搬父亲捂着眼的手,“我看看打哪儿了?”

    “少碰我!”马林生用力甩开儿子的手,那只露在外面的左眼目光凶狠,我看你就有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马锐自知理亏,讪讪地站在那儿,不敢做声。

    马林生恨骂连声,“真他妈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就欠像2过去那样天天打着骂着,你才老实。你他妈这就叫贱!不识抬举!动手打起我来了——狂得你!”

    马林生把拍子往地上一摔,气哼哼捂着眼睛回家了。

    “怎么啦?”拎着一瓶酱油一袋味精的夏青路过,见状停下来问马锐,“你爸干吗发这么大火儿?”

    “没事。”马锐低头捡起扔在地上的羽毛球拍,佯装无事地笑笑,“我打球碰着他了。”

    “那也不至于呀,又不是成心。”

    “打疼了呗。”马锐没精打采地扛着两副球拍往家走。

    马林生在家里凑着墙上的镜子察看眼角的伤势,他龇牙咧嘴,把眼皮又拉又拽,使右眼忽而瞪若铃铛,忽而乜斜似盲。伤势其实不重,球打在较坚硬的眉骨,只在弹着点附近有些红肿和紫淤,并没危及眼部,至关重要的眼球可说是安然无恙。可他还是气忿难消。

    “我要瞎了打了你算帐!”他对刚进屋的儿子恫吓说。

    他找块毛巾用热水浸泡后热敷在眼上,在躺椅上仰面朝天地躺下,像在理发馆等着刮脸,他舒服地哼哼着,长吁短叹,夸大着自己的痛苦。

    “要不要找医生涂点药?”犯了过失的马锐在一边怯生生地问。

    “去去,一边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马锐悄没声地离去。

    马林生闭着眼躺着,一只眼沉甸甸热乎乎漆黑一团,一只眼被阳光照得满目橙红不时跳跃着水泡般的成串光斑,眼皮像痒了似的不住哆嗦。他近来的心情一直不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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