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目前这种不合理的消费结构。减少或者取消补贴实行按质论价,少一分不卖的政策,一切按经济规律办事,结束穷过渡。房租要民革,公费医疗要改革,性交也要改革,这是大势所趋。所以我们妇女要响应国家号召,首先在脑子里树立起商品经济的观念。什么丈夫,什么情人,统统交费,当然啦,收费也要合理,定价时要考虑到我国目前的总体工资水平,不要把人家都搞破产了。根据我的试点经验,可以搞一个最高限价和一个最低限价,根据不同对象的不同支付能力在这二者之间浮动。可以告诉大家,目前在我那个行业我是姣姣者,上交利税最多,日人均劳动产值最高,是任何一个男人不管他是科学家还是熟练工人都不能比的。衡量一个人对社会是否有益的标准是什么?就是看她为社会增加了多少财富。在这点上我们妇女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我们也能办到,男同志办不到的事我们照样能办!”
掌声,喝采声。姑娘变戏法似地变出个出租车上的计程表,高高举在手里,大声呼吁道:“姐妹们,紧急动员起来,都去卖这么个计数器,绿化祖国——让男人们都戴上绿帽子。”
姑娘激动地与主席台上朝她鼓掌的老娘们儿们一一握手,倾诉着心声,幸福地祝愿着她们,脸上挂着泪。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主持人走上前来,拿起话筒,几次欲说都被如潮的掌声淹没了。他悄悄问垂头站在前面的元豹:“哎哎,你听了这个发言有何感想。”
元豹回头看了主持人一眼:“拿出电表上偷字的本事来。”
“自己吧,从小就被人一种名牌食品联系在一起。”
第三个发言者,一个黄皮寡瘦的妇女垂着眼皮儿喃喃地说。“这种食品是什么呢就是狗不理包子。我是长得惨点,为此我也怨过命,很长时间很自卑,男人见了我不是吓哭了就是冲上来搏斗我心里没法是滋味儿。特别是青春期那阵儿,我几次绝望地要自杀。觉得活着没意思。大家想呵,一个女孩儿家,哪能没点自尊心,日本人好色吧?在我们县哪个村都安了炮楼唯独到了我们村口看见我就回去了。我也是人呐,姐妹们谁没有理想谁没有追求你都忙得四脚朝天,偏我闲着想拉边套都没人要黑夜怎么跳进人墙里怎么让人再给扔出来这种侮辱哪个女孩儿家受得了?几次都吊到房梁上了快咽气时不忙不迭地下来。不能死!我对自个说,难道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么?人是活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西安去不了我们就去延安,庐山不让上我们就上井岗山。世上本来没有路,第一个人迈步就踩出一条路,总要有人搞一次史无前例,随之而来的人才会觉得习以为常。想通后我就振作起来了,坚坚强强地生活下去了,大家看以我现在活得不是很好嘛!我和另一个苦人儿一起生活,相敬相爱,互帮互学,尽管有的时候感到极大的不方便感到力不从心有劲儿使不上毕竟素什么锄不如真鸡腿但包把这些困难都一一服了摸索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新路子新方法。我们很自豪很欣慰,没有男人我们也活过来了,活得还别有一番滋味儿,没有皮鞋我们穿草鞋,没有洋布我们穿土布,可我们要是不给你们粮食呢?”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
“狗东西!”发言的妇女仇恨地瞅着低头站在一边的元豹,“你们的心比蝎子还毒,比地主老财还狠!没有你们就叫唤了,有了你们还挑食儿。是你们逼得我走上绝路。吃糠咽菜,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六○年苦吧,我逃荒要饭还能搞点观音土榆树叶什么的可在你们这儿我要不自己给自己开点小灶我能让你们活活饿死——我撕了你们这些不是人操的王八蛋要不用咱谁都甭想用还我青春……”
“别别,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控诉可以就别上去打了。”主持人连忙抱住冲上去就要揪元豹头抓他脸的老处女,要面包会有的,奶油也会有的。“
“放开我!这会儿你抱我了?早你干吗去了?我晚上赶着找人抱的时候你躲到哪儿去了?”
“放开她。”一个老娘们儿严肃地对主持人说,“妇女们的革命行动你不要阻拦。”“你看她这劲儿,我怕她把人打死。”主持人松开老处女,不放心地说,咱们这会不是还是以挽救为主么?“
“谁残酷?”老娘们义正词严地说,“几千年来妇女们的鲜血流成了河……”“他是什么东西!我们妇女的会为什么让他主持?”老处女指着主持人冲大家嚷,“他也是个男的,应该站在批斗台上才对。”“站上去!站上去!”一万八个娘们儿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他神情不阴也不阳,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样!”妇女们齐声喝唱。“女将们,革命的妇女们。”主持人可怜巴巴地解释,“我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我也苦大仇深,我……我现在宣布我是中性……”“革命的站出来,不革命滚下去!打打打!滚滚滚——妇女们齐声有节奏地嘘着主持人,接着又唱,”照我妈妈打豺狼,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嗯嗯嗯嗯场……“
“饶了我吧。”主持人央求老娘们儿,“我从来都没欺负过妇女,总是见一个爱一个。”
“你没听见革命妇女的要求么?”老娘们儿冷冷地说,“主动点,别等我们动手拖你。”
“上去吧你——”老处女用力一推主持人。
主持人踉踉跄跄跑到元豹身边站住,绝望地四处看看,四面看台的妇女都一手指着他们蓬散着头发冷笑着齐唱:
“你有理咦咦敢当百姓们讲,纵然把我千刀万剐也无妨。沙家浜总有一天要解放,且看你们这些汉奸起狗卖国贼——
好噢噢下呵呵场!“主持人悲观地低下头,嘟哝着:”这他妈是哪儿来的一帮戏子。“”你有什么理讲吗?“接替主持的老娘们儿伸着话筒对主持人说。”不不,没理可讲。“主持人吓得连连摇手,”今儿我认栽。“
老娘工已轻蔑地看了眼主持人,一甩短发,仰起容光焕发的脸对全场说:“姐妹们,我们今天的革命行动大长妇女的威风,大灭了一小撮男人的志气!干得好!大快人心。我们就是把这第四座大山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一个膀大腰圆的娘们儿跳上主席台,拿起话筒说:
“我的话很简单,前面的几位姐妹们已经把我们心里要说的都说了。我认为我们对唐元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道理都跟他讲了,出路也给他指出来了,现在就看他肯不肯觉悟,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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