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就像我是真的一样。”
“不不。我真不是真的,你可别这么说。你不是我的意中人。我喜欢饱满的女孩子,这你清楚。对你,我充其量偶有好感生撇开那么语言上的修辞老老实实地说。”
“如果你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当初就该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要是个负责的人。”
“咱们别把这件事庸俗化好不好?我们都不是小孩,都是能对自己负责的人。在一开始你就应该考虑到作为女人要冒的风险,我想你也作了承担风险的准备。你不傻弥很聪明。再说,你凭什么要求我得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我不是!我从不考虑是否会伤害别人,事后也从不内疚,别指望我良心发现!你和我接触就应该小心,谁也别想讹我,我只选择志愿者,一切都是自找,活该!换我也一样,我也不需要别人用良心对我。”
“我完了。”
“别跟我说这个,什么完了?谁完了?谁也没完?有几个完的?都活得好好的。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吃,只要你掉一滴泪我立马拍腿就走,眼泪打不动我。”
百姗仰着脸盯着我,象是在疾劲的风雨中努力看清对方的脸,眼圆睁,肌肤紧绷。
“别这么看我,我一点没觉着你目光逼人。”
“这不是你。”
“这是我。”我笑了:“我当你能憋出什么铿锵的话呢!就这个,这都让认字的男女说俗了。”
“这不是过去的你。”
“一回事,换个说法也俗。你哪儿知道我过去什么样?你才认识我几天?告诉你,我一直就这样,打小就这样,生下来就这样。要说过去你看上去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全是装的。这回你认清我了吧。”
百姗沮丧地垂下头时我招呼叫服务员上饭,端起“野猪林”的浓汁浇在雪白的米饭上大口扒着。湖上吹来的徐风穿帘而过,竹帘抖动,山水变动,簌簌作响。
平湖草茵,花红映水,鲜丽一岸,湖畔杨柳古榕垂须飘髯青枝拂起。百姗在纷扬的枝条间紧紧地抱住我哽咽泪流满面。
“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和你继续在一起。”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这场谈话后我没法再跟你在一起,我觉得不安全。”
“我什么都不提了,真的,什么都不问你,你要有新人我就走开。”
“拿出点女性的尊严。”我解着百姗蛇一样缠绕的胳膊掰着她的手,她抵抗着忍疼不松。远远望去我们就像在柳枝间扭打。“你太没骨气了,你这话听着就像一个奴隶说的,这和新中国妇女的主人地位不符。你不想再让我瞧不起你吧?”
第九天
高晋带着小一号的李江云走在阳光晒烤的街上,李江云手搭凉棚挡着阳光,高晋边说边笑着探头看李江云的表情,手遮着的李江云的脸含着意昧深长的笑。
一辆无轨电车遮住他们,无轨电车驶过,他们已转过脸来面朝马路这边走过来。
不断驶过的计程车在他们身前穿梭,他们的身体时隐时现,脸却不离视界地笑着左顾右盼彼此对视不停地翕动着各自的嘴。
灰白色的旅馆大楼在强烈的阳光下模糊一片十分刺眼。
电扇在旋转,在不同的方向停下来吹一会儿又转向另一个方问。
窗户大开,窗外有葱郁树冠伞脊和明亮的几乎透明的蓝天,强烈的光芒弥漫空间。
我和许逊、汪若海、高洋光着膀子围坐在电扇前的茶几上打着扑克,牌甩得啪啪响嘎嘎笑着烟蒂瓜于皮扔了一桌一地。乔乔和夏红在我们身后的床上死人一般无声内心地午睡,蚊帐打着结悬在空中,她们俩的裙于都掀到大腿以上露着汗津津的大腿。
我们打的是一种锻炼智慧和狡黠的玩法,每个人扣着打出手中的牌然后告诉所有人自己打出的牌的点数,别人要是不信可以翻开其中的一张牌,如果这张牌与声明的点数相符那翻牌的人就要收起这些牌如果不符那这些牌生要退给出牌的人。因为有两张“鬼”可以代替任何牌,便有了瞎报点可能。有一个重要的规则就是你不能者说真话出什么牌就说是什么牌,那叫赖皮;你必须真真假假声东击西。这种玩法的名称就叫“蒙人”。赢家就是那个欺骗战术使用是最得当最先出光手中牌的人。这种玩法在当年很热门,因为玩法简单近年来已被更复杂的玩法替代了。即便在当中这种玩法也没有真正在更大的范围流行,因为这种玩法的一个致命缺诌就是无法下注,真正的老牌棍对它是不屑一顾的。无法下注的欺骗是天真无邪的。
我们兴致勃勃天真无邪地虚张着声势一个个满头大汗。
“五个2,再加五个2.”
“三个8,加五个8.”
“拿回去,蒙谁呢,我手上就有两个8.”
我笑嘻嘻地把八张牌都收了回来,我手上的牌是四个人中最多的。“
“高晋去哪了?”我手握着牌问。
“有事,他今天有好事。”许逊叼着烟快乐说。
“你昨晚没把刘炎弄翻?”高洋问。
“没有。”我说,“我们聊了一晚上。”
“聊一晚上?干吗聊一晚上你不是耽误吗?”
“甭信他的,指不定拿什么聊呢。”
“真的真的。”我说,“她跟我聊了聊她的身世我觉得她特惨。”
“她惨?你管她惨不惨呢。”朋友们大笑。“你可真帽。”
“我发她的时候告你没有,进门什么也甭说直接脱鞋上炕,要说炕上说,完事了说。这事就不能多说。谁没有点伤心史?说来说去说出正义感来你还怎么脱裤子?办的就是龌龊事就忌深沉,你还偏装出上帝的模样儿,谁好意思和上帝睡觉。”
“丫一贯装孙子装的特不俗,比咱们有情趣。”
“不是我总觉得进门什么也不说,直接推倒放平成生了点,总该说点什么,又不是太熟,制造点气氛循序而进,没承想说说就说岔了,把她说哭了。”
“让你拯救床是她肉体,没让你拯救她灵魂,你逗她忏悔干吗呀?”
“你丫是不是也哭了?听她哭诉把你眼泪也招下来了?”
“没有没有,我没哭。我就是特冷静地听她说,说的我有点心酸,挺同情她,还不至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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