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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就是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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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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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犯罪呀。”

    “犯罪就犯罪吧。”

    “你不能再等会儿吗?让我喘口气,就这么下车伊始?”

    “我不想跟你多说话,但凡一说话就不定被你岔到哪儿去了,我们说的够多的了。”

    “让我自己来让我自己来,你慢点,你把这个都扯坏了,这儿还有个暗扣,这种机关就是专门设计用来防范你这种人的。”

    “我看我们就免了那些繁文褥节,单纯一些吧。”“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锦上添花的本领。”

    “我这人,嗯,不能分心。如果过分沉醉于手段,最后总把目的忘了……别动,现在很关键。”

    “怎么样?差强人意志吧?你干吗还睁着眼睛,这么看着我,就像这件事和你没关似的。”

    “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你总是一向在这种时候唠叨个没完吗?”

    “我怕你紧张,和你说说话可以使你松弛一些。”

    “你这几天,事儿跑的怎么样了?”

    “有些进展但离见分晓还早。”

    “那么,你对你过去的事有了一些了解了?”

    “是的,这种了解是很激动人心的,你应该感到荣幸,要知道你是在和一个非同寻常的人打交道。”

    “你过去是什么样儿?”

    “据说,从种种迹象看,我过去是一个很有些无情的匪徒。”

    “你有那么精彩吗?我看不出来。”

    “是呵,经过这么多年,我看上去是很普通了。”

    “跟我讲讲你过去的事,那人真是你杀的?”

    “我不愿讲过去的事,那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很满足目前的生活。人总不能一辈子疯疯颠颠,年轻的时候该闯该打可以闹些事情也算痛快过,上了年纪就安安静静地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了。”

    “这话听着倒像是饱经沧桑的人说的。”

    “我是饱经沧桑。想当年,我们一群朋友从部队刚复员,那真是风华正茂,精力正旺盛,没不想干的事,没不敢干的事,那才回国家的主人呢。想爱就爱,想祸害就祸害,谁也拦不住。也就是没赶上好时候,落草为寇了;退几十年,哥儿几个也割据了……睡着啦?怎么不吭声了?”

    “嗯,我都睡了一觉,你抒情把我抒迷糊了。”

    “精神点,我就怕你睡着,所以才说个没完。那会儿我可不像现在,受了气也就忍了:挨了耳光还得冲人笑显得宽厚不计较。那会儿,嘁,一个眼神不对,菜刀就上去了,没客气;哥们儿犯着了,该急该拼也照样儿。”

    “你觉得有意思吗?”

    “什么?怎么没意思?咱这儿唠着磕儿动弹着哪儿都不闲着,身心多愉快。”

    “我给你划块特区吧。”

    “别动别动。”

    灯亮了,我和李江云都坐了起来,倚在床头,李江云打量着我。

    “别,别,别假装特激情,特陶醉。”

    “我很惭愧,我的颠峰时期已经过去了;过去别人在事后总是极为幸福,意犹未尽。”

    “别难过。”李江云抚摸着我说,“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谁也不能一辈子独占鳌头,谁都有完的那一天。你已经活得很有点豪杰的味道了,不是杀过人就是奸过人,占上哪条都够人尊敬的,都算没白活。瞧瞧别人,有杀人比你杀得多的,好人不比你奸的少的,现在不也都安分随时地打着大极拳,跳着‘的士高’,小酒喝着小觉睡着,冷眼看上去也就是糟老头子一个。拿出点末路英雄的劲儿。”

    “可我手脚还利索,我还想有所作为。”

    “可以啦,都让你一个人‘作为’,别人不全闲着了?‘作为’就像一块蛋糕,一人一块还有很多轮不上的,吃了还去切那就算多吃多占了。”

    “你的意思我这辈子这么着就算交待了?再活也是瞎活?

    看来这人要不是我杀的我还冤了。“

    李江云瞅着我,一笑。

    我看着,半天,“唉”地叹出一口长气。

    “别别,你可别叹气,我见不得别人叹气。”

    我看着李江云,不再叹气,只是看着她。

    “怎么啦?”李江云笑着问,“干吗这么看我?”

    “咱们还有没有正经的?”我问李江云,“咱俩,你我之间还能不能谈点推心置腹的话?”

    “你别急呀。”李江云抚慰我,“别急别急,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要是连咱们俩都什么也不能说了。”我说,“那我就再没人可以说了。”

    “说吧。”李江云严肃起来,坐正。“我不笑了。”

    “我……”我吭哧半天,涨红脸,垂下头。“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说出来也怪没劲的。”

    “那就睡吧,想起来再说。”

    李江云躺下,我也躺下,我欠身问李江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坏特无耻?”

    “说老实话,”李江云睁开眼,“没有。说老实话,你还够不上坏,我深知坏的含义。”

    “真的?”

    “真的。”

    “我要说我听了感动,你肉麻吗?”

    “肉麻,”李江云闭着眼微笑说,“睡吧,你的灵魂也该安息了。”

    李江云已经熟睡,我却仍然毫无睡意。我下了床,巨大的黑影伴随着我在屋里移动,我点起一支烟闭眼遐想,无边的黑暗中慢慢渗透出其它颜色,组成一个个斑斓晦暗的画面:

    我在残阳如血的群山间行驶,越驶越远,一个人影被另一个人影从山脊上推下去,飞舞的胳膊晃抖,倾斜的身躯交错,踢起的腿久久印显在嫣红的暮色中;我在铺着猩红地毯笼罩着赭黄光线的走廊上蹑手蹑脚地走,拎着一只别人的皮箱,条格衬衫在楼梯拐角露出,这时高洋拎只皮箱从走廊另端蹑手蹑脚走来像我镜中影象;刘炎紧挨着我,浓郁的香水味在车内扩散,夜色中空荡的街道退去一条又展现一条,每一个街口都放射状地伸出去无数条黑黝黝的街道,商店一排排不锈钢门帘泛着光泽。这一切既清晰又虚浮,我无法分辨哪些是确有其事,哪些仅仅是想像。我们踹开胡同里一座四合院的门手,端着无形的冲锋枪,嘴里发出“哒哒”的声响向院里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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