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还了。”
“你们上午也没课?”佟玥问。
“有没有课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我回宿舍把东西取上,你先过去,帮我占个座!”邹飞不等佟玥开口就跑走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邹飞回到宿舍,拿上要还的书,还找出尚清华明天要交的作业本(尚清华已经养成作业写完了就把本放在明面儿上供他人拿走抄袭的习惯),好好洗了一次脸,照了照镜子,没发现重大问题,这才出门。
图书馆可真是个看书的好地方,阳光明媚,灰尘在光束中翻滚,书和木书架散发的味道沁人心脾。邹飞找到佟玥,旁边有个空座正被一本书占着,他拉出椅子就要坐。
“那座不是给你占的。”佟玥说。
邹飞的心一下凉了:完了,已经有人在我前面上了车。
“还有我的座吗?”邹飞不想错过这辆车。
“这是别人占的,我来的时候就两个空座了,我这儿坐了一个。”佟玥往一个方向一指,“那边还有一个是给你占的。”
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邹飞的心又升到了顶峰,兴高采烈地在佟玥给他占的座位上坐下,拿出尚清华的作业抄了会儿,边抄边留意佟玥周围的座位,一旦出现空座,他就打算坐过去。可是那些座位上要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人,要么放着一本书或一卷卫生纸,下面压了张纸条,写着“有人”,就算把座占了,经常是一放就一天,早上搁这儿,晚上才来,也是为了把书和卫生纸拿走,占着茅坑既不拉屎也不放屁,不明白这些人占座何用。
还剩最后一道题就抄完了,邹飞决定不抄了,假装不会做去找佟玥套近乎,佟玥的系也开了这门课。
“你们系讲到哪儿了,这道题会做吗?”邹飞在佟玥身旁的空座上坐下,递上作业本。
佟玥接过作业本,看了看:“我们作业也留这道题了。”
“那你给我讲讲怎么做吧?”邹飞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佟玥目光一瞟,看到邹飞作业本上已经抄完的另一道题:“啊,你们也留这道题了,我想了半天也不会做,你先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邹飞象征性地看了看题,根本看不懂,却若有所思道:“我会倒是会,就是说不出来——这种情况你能理解吧,你试试自己能不能看懂,看不懂的话我再给你讲讲,最好你还是自己能看懂,我怕我讲不明白。”
佟玥按照解题步骤,一步步看下去,看完豁然开朗:“你怎么就想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想到了。”邹飞说得很无辜,“还是你给我讲讲下面这道题吧!”
“那道题那么难你都做出来了,这道题这么容易你还不会?”佟玥费解。
“可能那道题太费脑子了,这道题脑子不够用了。”邹飞解释道。
佟玥开始给邹飞讲解,邹飞根本听不进去,闻着佟玥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清香,看着佟玥白细的手指和光亮的指甲,以及手背上丝丝青绿色若隐若现的血管,飘飘然了。
“我是不是讲得不太清楚?”佟玥讲完见邹飞并没有恍然大悟状。
刚才邹飞不知道已经讲完了,再做如梦初醒状已经晚了,便说:“不是不太清楚,是太清楚了,我在回味,趁着没忘我赶紧回去写了。”拿上作业本走了。
邹飞并没有听懂,回到座位上,又照着尚清华的作业接着抄。抄完,无事可做了,偷偷观察佟玥,可惜角度不佳,佟玥又总低着头,被隔板挡住。
邹飞找个理由,又走到佟玥跟前:“我去还书,顺便再借几本,你去吗?”
“好啊!”佟玥的回答正中邹飞下怀。
图书馆的文学书堆里一个人也没有,佟玥站在两排书架形成的狭长过道里,阳光照在她的肩上,一侧处在背光中,轮廓清晰,另一侧被阳光照亮,明晃晃的,晃得邹飞眼前一阵阵发晕,站在她后排的过道窥探着她,屡屡想上前抱住她,站在这一屋子的书里亲吻她,然后两人将书架撞倒,任书籍一本本落下,纷纷砸在他们身上,把他俩盖住。
“这本书你觉得怎么样?”佟玥打破了邹飞的幻想。
邹飞隔着一排书架接过书,翻了翻,见封底印着评论家的一段话:“在文化日趋向现代主义演变的进程中,用这种后现代的表现手法,不遗余力地在城市、乡镇和农村中寻找迷失的精神文化,以一种崭新但不失传统的视点,剖析社会、拷问人类、逼近真相……”
“书怎么样我说不好,但看完封底这些话我想找个地方吐会儿。”邹飞把书递给佟玥,“都是屁话!”
“为什么这么说?”佟玥问。
“什么他妈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弄得跟英语语法似的。”邹飞义愤填膺道,“说不出实际点儿的东西,只能用这些词来吓唬人,估计他们丫自己都不太明白这些词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词牛B,所以就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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