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亨朗广播特使的消息在这里被封锁得滴水不漏,而来自边境地区地下电台的小道消息,商人和旅行者的道听途说又传之不远。萨尔夫对通讯联络的控制之严密,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在卡尔海德,国王和他的统治集团对人们的所作所为控制得严,对他们所耳闻目睹的控制却很松,对他们所目睹的更是没有控制。但在这里,政府不仅可以审查人们的行动,而且可以审查思想。说实在的,谁也不应该拥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这种权力。
萨斯基思等人带金利·艾在城里逛了逛。我怀疑他是否看出,自己虽然在公共场合露面了,但实际上仍被隐藏着,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我问了问厂里的伙计们,他们都一问三不知,而且还以为我在谈约米西教的某个怪人呢。
真不幸,他的相貌与我们很相似。在艾尔亨朗,他在大街上常常被人认出来,因为人们了解他的一些真相,经常谈论他,知道他呆在当地。但在这里,他的到来被保密,大街上的人们又认不出来。他在人们的眼中,正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是一个高得出奇,身体强壮,皮肤黝黑的年轻人。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把他隐藏起来呢?为什么没有一位总督面对现实,在公开演说中或在广播里谈到他呢?为什么连奥布梭也保持沉默呢?是由于害怕吗?他的国王害怕特使,这些家伙则相互害怕。
我想,作为一名外国人,我是奥布梭唯一信赖的人。他乐于和我作伴(我也乐于和他作伴),好几次他撇开面子观点,坦率地向我请教。然而,当我催促他发表公开讲话,激起公众的兴趣,从而与派系阴谋针锋相对时,他却不听我的忠告。
“如果所有总督都把眼光盯着特使,那么萨尔夫就不敢动他的一根毫毛,”我说,“也不敢动你,奥布梭。”
奥布梭叹了一口气。“是呀,是呀,可我们办不到呀,埃斯特。广播电台、新闻公报、科技报刊,全都掌握在萨尔夫的手里。我能做什么呢?像狂热的牧师在街头演说吗?”
“哦,不过可以跟人谈话,把消息散布开来;去年在艾尔亨朗,我出于不得已就是这样干的。想法使人们提问题,而问题的答案就在你手中,那就是特使本人。”
“要是他愿意让那艘该死的飞船在这里登陆,那太好了,我们就有东西向人们展示了!可事实上——”
“在弄实在我们是否真有诚意之前,他是不会让他的船登陆的。”
“我没有诚意吗?”奥布梭高声叫道,他的身子扁平得像一条躺在烤架上的大鱼,“一个月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操心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吗?真心诚意!他期望我们相信他告诉我们的一切,但反过来却不信任我们!”
“他不该吗?”
奥布梭一阵气喘,无言以对。
奥布梭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位奥格雷纳政府官员都更接近诚实。
13月14日。在戈姆眼中,我是卡尔海德间谍,企图说服奥格雷纳人落入艾克曼特使所布下的骗局,从而让他们名声扫地,他认为,我在任首相期间一直在策划这场骗局。天啦,我连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跟卑鄙小人争名夺利。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不开窍。既然叶基明显把我抛弃了,戈姆则以为我一定能够被收买,于是他准备以自己怪异的方式收买我。他仔细观察或者派人仔细观察了我,知道我将于本月12或13号进入克母恋期;昨天晚上我在街上与他不期而遇,一眼看出他正处于克母恋高潮期,无疑是激素所致,准备诱拐我。“哈尔斯,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你了,近来你上哪儿去了?来,咱们去喝一杯。”
他在一座公共克母恋公寓隔壁选了一家啤酒馆。但他却没有要啤酒,只要了生命之水,看来,他不打算浪费时间。刚喝了一杯,他就把手放在我的手上,脸凑近我,悄声说:“我们并不是偶然相遇的,我在等你:我盼望你今晚与我共度良宵。”说着他就叫我的小名。我恨不能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但可惜自从离开埃斯特以后,我从来不随身携带刀子。我告诉他,在流放期间我要清心寡欲。可是他柔情蜜意,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迅速进入女性角色,情欲亢奋。他在克母期显得楚楚动人,而且他也指望他的美色加蛮缠会马到成功,因为他可能知道我是一个汉达拉人,不大可能服用抑制克母恋情的药物,于是要禁欲是很难的。然而,他忘记了厌恶的作用抵得上任何药物。他的抚摸当然撩动着我的心弦,但我还是挣脱了,扔下他去敲克母恋公寓的大门。他恶恨恨地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尽管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却确实进入了克母恋期,深深地动了情。
见鬼去吧,这些卑鄙龌龊的家伙。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正人君子。
13月15日,今天下午,金利·艾在33人政府大厅发表演说,但却不准人进去听,电台也没有广播,不过事后奥布梭把我请去,放了他自己录的会议实况音带。特使讲得很出色,语气中充满了感人的诚挚与殷切。他身上有一种天真无邪,我觉得又陌生又傻里傻气的;然而,稍过片刻那表面的天真却透露出训练有素的知识与远大的目标,令我惊叹不已。然而,他自己却青春年少,没有耐心,没有经验。他站得比我们高,看得比我们远,但他本人却只有凡人的高度。
他这次讲话比他在艾尔亨朗讲得更精彩,更简洁,也更巧妙,看来他同我们所有人一样,在游泳中学会了游泳。
主流派的成员一再打断特使的演说,要求主席中止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把他撵出去,继续会议的正常程序。卡尔·叶门贝尤其火爆爆的。“你管不了这个怪物吗?”他一个劲地对奥布梭咆哮。
阿尔悉尔(会议主席):特使先生,我们觉得这个消息,还有奥布梭先生、斯洛思先生、艾斯彭先生和叶基先生等人提出的建议太有趣——太令人兴奋了。不过,我们还需要再了解一点情况。(笑声)既然卡尔海德国王把你的……你的登陆艇锁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么正如他们所建议的,你就有可能让你的……宇宙飞船登陆,是吗?你叫它什么?艾:宇宙飞船是个很好的名字,先生。
阿尔悉尔:哦?你叫它什么呢?艾:这个嘛,用技术行话说,它是一艘“纳芙尔—20号”有人驾驶星际飞船。
别的声音:你能肯定它不是圣·彼瑟瑟的雪橇吗?(哄堂大笑)
阿尔悉尔:安静。好的。那么,你是否能够把这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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