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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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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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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卖弄你的小聪明……

    简方宁一声不吭,她想,景教授要是像她的导师一样,把这么一堆资料交给自己以后,就一言不发,实在难办。

    好在景教授还没有完全西化,又递过来一份资料,说了句“这是NA的宗旨”,然后示意继续口试。

    有了刚才的基础垫底,简方宁这回镇定自如。扫了一眼,就琅琅译出:

    “NA,一个非赢利性质的组织。其成员均是深受毒品困扰的男女。我们的方法是定期聚会,互相帮助,保持操守,从而达到康复的目的。我们不关心成员滥用何种药物,也不关心每个人的过去。我们唯一所关心的是如何康复。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戒除一切毒品。

    协会成员只要具备下列一条要求,即可加入。那就是有戒除的愿望。

    每个成员都要敞开心扉开展……谈心活动……”

    简方宁译到这里,偷着看了景教授一眼,怕她又说自己调侃。这次简方宁自觉已经很抑制习惯用语,比如她本想译成“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怕引起景教授的不悦,才临时改口。

    还好。或许是年纪大了,景教授进入假寐之中,没有计较简方宁的用词。

    简方宁接着译下去,觉得自己好像是遥远的一家什么机构的传声筒。

    “我们的核心是十二步戒毒法……”

    简方宁向后面一看,还有不少章节。她不知道景教授为什么要让她译个没完,又不敢不译,只得吞吞吐吐地念下去:

    “第一,我们承认,我们对吸毒已无计可施。我们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

    第二,希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将我们拯救出苦海,恢复往日我们平静的生活。一

    第三,我们把自己的意志与生活,交给这种强大的力量照管。

    第四,不断地进行自我……(简方宁差一点就吐出“自我批评”这个字眼,因为它楔到这里,实在是天衣无缝。但一看景教授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赶紧刹车)反省。

    第五,向上帝,向我们自己,向其他人,承认我们的错误的实质。、第六,全身心做好准备,让上帝把我们人格中的弱点拿走。

    第七,谦恭地祈求上帝,根除我们的缺点。

    第八,列举曾经被我们伤害的人的名单,衷心道歉。

    第九,假如可能的话,直接向受过伤害的人弥补过错。除非这样会再次伤害对方或有害于他人。

    第十,不断地进行反省,发现过失立即承认。

    第十一,不断地沉思与祈祷,增进心灵与上帝接近的机会。只有上帝愿意并且有能力帮助我们。

    第十二,由于经历了上述十一个步骤,我们完成了心灵上的觉醒。我们要把这一信息传给其他的药物滥用者,并在自己的生活中以身作则……”

    简方宁好不容易译完了这段拗口的话。

    景教授说,最后一句话,还是译成“身体力行”比较好。

    简方宁答,是。

    不管怎么说,你的进步还是相当大的。我很欣慰。景教授说。

    景教授很少夸奖人,一旦夸奖了,反倒比批评人,还令人不知所措。

    景教授不理会简方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绪说下去:

    NA是匿名戒毒会的缩写,是当今西方国家最具影响力的药物滥用者的自助组织。最初是在1953年自发创建的。但后来,随着吸毒人群的不断扩大,有识之士的不断觉醒,这个组织就越来越发展壮大了。到了1983年,全世界就有了2500个NA在活动。到了1993年底,全世界已经有了54个国家设有NA组织22000多个……

    景教授谈得很投入,简方宁却没有相对应的热情。她打断景教授的话说,恕我不够礼貌。我不知道这种组织对现阶段的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处?

    景教授把几本刊物递给她,说,这是他们内部发行的文献,很难得,你可一看。你不单是一个临床医生,而且是一个研究者。用一句你们爱说的话,就是不单要胸怀祖国,而且要放眼世界。世界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怎么办?

    简方宁看了那些印刷精良的出版物一眼,发现它们的名字很有特色:

    匿名戒毒会宝典

    匿名戒毒会康复之路

    信中的朋友

    简方宁把它们很妥帖地收拾起来。心想,教授今天是决定把自家书橱里的资料,都移交给助手了。

    你知道TC吗?景教授继续考问。

    是therapeuticconmmunity,就是“治疗集休”的缩写。简方宁答道。

    我在国外,参观了一家TC,它的名字直译过来就是“阳光村”.大概象征着村民们都自黑暗中返回光明之意。

    那是一个半封闭的村落,专门收留已经脱瘾的前吸毒者们。如果他们立刻返回社会,原有的生活气氛立刻重新包围他们。他们既然在那种环境中,有了第一次沉沦,就难免不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的堕落。而且他们沉溺于吸毒,已经忘记怎样做一个正常人。阳光村就是一个良好的过渡,让吸毒者恢复良知,丢掉撒谎、懒惰、毫无廉耻之心、无责任感、无道德感等种种恶习,培养起新的美德……

    这是很艰巨的创造性工作……景教授沉吟着说。

    有些像我们改造战犯。简方宁表示心领神会。

    不……不完全一样。景教授接着说,所有进村的人,必须要有强烈的改过自新的要求。如果没有这个要求,就不必进来。进来了,也是没有好结果的。

    每一个村民,都要提出书面申请,然后经过面试。那种面试是很严酷的,主持者对申请者,展开强烈的攻势。气氛虽比不上我们文革时的批斗,也有某些类似之处。

    主持者事先要做大量的调查,把申请者的种种劣迹,掌握得一清二楚。

    面试开始之前,有一个步骤很有意思。就是把申请者请到一间至大而空无一物的屋子里,让他在那里等候面试。这段时间,不是一般等候的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而是一个小时或是更长时间。没有任何人来同申请者说话,一个人在这种空旷陌生的环境里,很容易滋生出焦虑、紧张、孤独的情绪。到了他快被寂寞压倒的时候,面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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