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远猛地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扔掉,说,好吧。庄羽,既然你自觉自愿,你爹妈都拿你没办法,我帮着害你一次吧。记住,将来成了鬼,不要怨我。只是医院看守检查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把粉弄进来?
庄羽说,这个就不干我的事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既是我爷们,就该搞得到。抓紧时间啊,我快打熬不住了。
支远咬着牙关说,好。我给你去槁。只是,我最后再求你一次,给你搞来了粉,你就心安了。假如你能忍,可千万顶住,别吸了!熬到这个分上,不容易,为什么要亲手毁了前面的心血!
庄羽厉声道,你还罗嗦什么?要不我现在一头撞在墙上,死给你看好了!
看她那横眉立目痛不欲生的样子,真不是假话。支远百般无奈地出去了。
范青稞矛盾了一小会儿。是不是马上报告护士,或者直接找简方宁?但庄羽的话,绊住了她的脚。
命是自己的。
是啊。命,是自己的。假如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劝有何用?你劝得了一时,劝得了一生一世吗?
过了一会儿,支远回来了。
庄羽问,办了?
支远答,办了。
到底是谁啊?跟地下交通站似的。庄羽一听海洛因有了着落,心情好些。
支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范青稞,庄羽说,放心吧。自己人。
支远说,三大伯。
庄羽说,你让他通了消息?
支远说,是。让朋友送来。
庄羽说,进得来吗?搜得那么严?你还得有第二套方案,前仆后继,万无一失。
正说着,支远肚子上的铁蛤蟆,又蹦了起来。支远赶紧撩开衣襟,看了一眼,说,这么快。
庄羽说,什么?
支远说,你要的东西。
庄羽不耐烦,我问的是,BB机上写的什么?
支远说,一句很美妙的话,送你一束钻石玫瑰。
庄羽说,还是不会办事,我不喜欢玫瑰,喜欢非洲火鹤和泰国兰。
支远也不答话。三个人就静静地躺着,等待就要发生的事。过了一会儿,席子洗衣服回来,就四个人静静地躺着,好像停尸。
资料
在德国汉堡市区某公园旁边,正好处在一所学校和一所公墓中间,出现了一问搭的小板房。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药物咨询发放点。
这就是汉堡市官方设置的“药品”供应点之一。自1994年5月以来,瘾君子可以从这里得到国家免费供应的新注射器,还有消毒用的酒精棉花球。
据说此举既可以打击走私毒品的犯罪活动,又可以帮助吸毒者戒毒。
1992年,瑞士政府为了管制毒品交易和吸毒者滥用针头,尝试给吸毒和贩毒者提供场所,设置了苏黎世毒品市场。
毒品市场原来是一个废弃的机车场,肮脏龌龊。那里满地都是废针头,飞舞着沾满血迹的布和一团团包装毒品的纸。每天,一些身无分文的瘾君子,到这里来,靠拣别人海洛因瓶子里的残渣过痛。5000多名吸毒和贩毒者,把这里当做天堂,与毒品有关的谋杀案,不断发生。这里被称为恐怖的“红灯区”。
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几百名学者、教育工作者和社会工作者,联合上书,要求彻底为吸毒者正名,并由国家专卖毒品。他们的主要论据是,历史已经证明,用警察镇压的方法,无法取得反毒品斗争的胜利。再这样继续下去,只能使国际贩毒集团更加富有。
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雷.肯德尔,公开建议,对一切毒品解禁。他的爆炸性建议,使全世界为之震惊。
荷兰1976年通过的一项法律规定,容许消费和出售软毒品(主要是印度大麻),零售毒品不超过30克的毒品贩子,可以不受处罚。
该法律还允许开设吸毒场所,条件是不得做广告,不得向16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出售毒品。
软毒品在西班牙也被官方容许其存在,这样,西班牙的一些地区,就成了拉叮豪洲毒品运往欧洲的转运站。
1994年1月,意大利国会通过法律,规定拥有旨在个人消费的毒品,不是犯罪。只接受吊销驾车、持枪执照的处罚。1994年,德国宪法法院裁定,拥有少量毒品是合法的。
欧洲禁毒,已无良策可施。权威人士认为:肯定会出现这样的常烘——一边是瘾君子们,在注射点慢慢地在给自己从容注射毒品,一边是手里拿着登记表的社会教育家,坐在一旁苦口婆心地求他们戒掉毒品。
瘾君子在微笑。
楼道里传来对话声。
呵,谁的红玫瑰,这么漂亮!简方宁的声音。
一个年轻男人,送给庄羽支远的。我说要检查,他说是花店的人,受顾客的委托送花。只要收件人在单子上签个字,他就可以交差了。我还从来没碰见这样送东西的,他又急得要命,说车里还有一堆花要送,晚了就蔫了。放下花就走了。您看怎么办?周五的声音。
简方宁把花束拿在手里,纯正高贵的钻石玫瑰,花瓣像紫红色的天鹅绒,愤怒地开放着。细弱的花茎好像承受不了露水的重量,微微弹动着,把溶解了香气的水珠,轻轻抖落。
好了,周五。你忙去吧,这花由我处理。
简方宁抱着玻璃纸包扎的红玫瑰,走进13号病室。
院长好。几个人同时坐起,恭敬地打招呼。
今天是情人节吗?日子也忙糊涂了。院长说。
庄羽看着红玫瑰,有些紧张。倒是支远比较镇定,说,庄羽朋友多,听说她住院了,送花慰问。说是送给我们俩的,其实是给她一个人的。
范青稞心想,支远把自己择得干净。
简方宁轻轻俯下头,嗅着花,说,很香。
庄羽直盯盯地瞅着花,牙把嘴唇咬得出血,简直想一把抢过来。
简方宁觉得她神色奇怪,说,庄羽,你非常喜欢红玫瑰吗?
是啊……那当然……不过……庄羽颠三倒四。
简方宁抱着红玫瑰,若有所思,小心地躲开茎上的紫红色尖刺,用手指抚弄着不多的几片绿叶。
支远见事不好,院长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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