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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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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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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一定戒毒!夫妻二人捶胸顿足。

    记录完一应情况后,滕大爷对四人说,我领你们去200室。

    200是一间套房。现在一说套房,就让人联想到总统什么的,200同这个概念毫无关系。它简朴严密,像一道枢纽,一边连着基本自由出入的门诊区,另一边是封闭的病房世界。

    屋里最主要的设备就是高抵天花板的柜子,好像游泳池的更衣室。每个柜子门上写着号码,锁眼上的钥匙晃晃荡荡,一道布帘子加屏风,围出一个小小的隐秘角落。

    周五是个男护士,20出头的年纪,胡茬钢硬。像个外皮粗糙、内瓤很辣的青萝卜。他面无表情地说,请遵守规定,要检查。

    这制度,简方宁曾打过预防针,交待得很细致,怕沈若鱼难以接受。此刻范青稞在暗地里微笑了一下,且看这对豪富大款如何过关。

    搜身怎么能用男的?这不是性骚扰吗?果然,庄羽叫起来。

    谁骚扰你?吸毒的人不是男的多吗,所以才派我来。谁让你一个妇道,也抽那玩艺?自己不害臊,还说什么骚扰!实话说,我就是骚扰,也找寻不到你……小伙子嘴不善。

    周五说归说,还是从病房区把护士长找来了。

    护士长是50多岁的妇人,脸庞圆圆的,乍一看很慈祥,甚至有些虚瓤,雪白的工作服很紧张地围在身上,好像一只盛满了牛奶的桶。长期不见阳光的室内工作,使她的肤色显出病态的白润,仿佛一直泡在清水里的水仙头。胖人总是给人容易哄骗的印象。总之,对护士长的第一眼判断,往往是不准确的,诱使人放松警惕,以为她是很好糊弄的大妈,克服误差的办法是你盯着她的眼睛看一会儿,就会发现她的目光猫头鹰一般锐利。她的手也暴露她的真性情,骨骼粗大,力度和敏捷蕴藏其中。

    你们四个人,共住一间病房。这是护士长的第一句话。

    每人一把钥匙,交给你们,各自保存好。一会儿,男女分别跟我和周五到帘子后面,把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和全部东西,都放进自己的柜子。出院的时候,再拿走。注意,我说的是“所有”啊,包括从不离身的大哥大、BB机……

    啊,我的大哥大,十年来从没分开,睡觉都搁被窝里。没它,简直成了瞎子聋子。求求您,让我带着它。我就想不通,它和戒毒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海洛因造的,莫非我瘾上来了,还能啃它一口?大妈,作买卖,听行情,一刻千金,我宁可瞎一只眼也不能离了它,您就让我留下它吧……

    支远一张嘴巧舌如簧,连范青稞听了也觉得十分有理。

    护士长苦口婆心说,你在这里戒毒,就得清除凡世间一切干扰。戒毒是苦事,到时候药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地,你还能遥控什么生意?不全赔了才怪?古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你静下心来养好身体,今后发财的日子多了去啦!

    支远并不是几句通情达理的话,可以说服了的,脸上恼羞成怒的样子,紧攥着大哥大不撒手,好像谁要抢他的。

    护士长眉头一拧,凭空来了几分威严。

    支远,你既是来住院的,就得服从医院的规矩。我看你这登记表上写的还是总经理,自然是明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要是你的公司里有人不遵守制度,你会怎么样?

    支远有气无力地回答,那我就炒了他。

    护士长说,那么,支总经理,你以为,一所医院的规矩,比一家公司的规矩,是该严些还是该松些呢?

    支远有气无力地把大哥大摆在了桌沿上。

    护士长拿出一沓打印好的白纸,说,这份文件,也请诸位签一下。当然,要是不乐意,也可以不签。只是那样就抱歉啦,医院不收不签字的病人。

    庄羽伸手去抢,取了第一张。

    其实那叠表很厚,每人五张都绰绰有余。

    自愿戒毒治疗保证书

    一、我自愿要求住院脱毒治疗。

    二、我保证执行病区管理规定,不将毒麻药品、安眠药、BB机、手持电话、凶器等带入病房。

    三、我保证做到“五不”:

    不外出。

    不打电话。

    不入工作区。

    不来人探视。

    不串病房。

    四、如自行外出,按自动出院处理。3天内退回押金40%。5天退回押金20%。逾期不退。

    五、如在住院期间偷吸毒品,一经抓获,即按自动出院处理,并罚款500元人民币。如向他人提供毒品,则由医院送住公安机构,酌情以贩毒罪论处。

    六、保证服从医务、保安人员管理,爱护公物。损坏物品按原价赔偿。故意损坏物品,按物品价值双倍赔偿。

    七、保证服从病区作息制度,不高声喧哗,保持病区安静。服从并配合各项检查治疗,口服药品,保证当着护士的面服下。”…

    戒毒人签名

    家属签名

    年月日

    大家都签了名。

    范青稞出了一个小小的纵漏,好在别人都没有发现。她在签名栏里,先是大笔一挥,潇潇洒洒地写下了“沈若鱼”。

    说真的,这些天来,她不断地嘟嚷着“范青稞”这个名字,自打挽着小包袱,进了重重铁门,觉得自己的外形和谨小慎微的心理,也真的越来越向那个叫“范青稞”的女人靠拢。坦白纸黑字的,她还一次没写过这三个字,提笔就出错。

    废纸团扔在地上,一看,地面上先已有了一个纸疙瘩,按位置推断,是支远扔的。看来一般人没签过这种文书,都很紧张。范青稞把保证书恭恭敬敬地呈给护士长。

    护士长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名字,侧身低声说,一见面,就认出来了。放心,一切有我呢。

    好了,总算接上头了。范青稞手拂胸口。虽说这是意料中的事,仍有在太空中两艘载人宇航船对接成功的感觉。

    护士长,我还要签吗?席子问。

    签。你就算是他们两人的家属。这倒真是稀奇事,别人戒毒,都是家里人陪着。你们可倒好,让保姆陪着遭罪。小姑娘,你还不要求长工钱?原先招你的时候,肯定没说过还捎带管这活儿。护士长启发道。

    嗯呐。席子说。

    唷,护士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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