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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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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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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夏践石突然很紧张。听一个业已去世的人的遗言,有一种森然感。让人害怕那种属于死亡的智慧。

    “我的母亲要我告诉你——”梁采使沉吟了一下,仿佛是在考虑怎样把话说得更妥贴明白。夏践石屏住气。

    “那就是您的女儿夏早早不能光靠着输血维持生命。总有一天,血会不管用的。我妈妈住过多年的血液病房,她见过许多这样的病人,最后无一例外……早为孩子想办法……就这些。”梁秉俊说完了。

    夏践石木鸡似地站着。他知道,输血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医生也说过这个法子总有失效的。但以后的事情,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他祈望冥冥之中出现一个奇迹。

    夏践石很恼怒面前这个忧郁的男人。他一身晦气,把那个朦朦胧胧但是异常严峻的现实,提前摆在一个父亲的面前了。

    “您把我从女儿身边叫出来,就是为了同我讲这些话?”

    夏践石说。

    “遵母命而已。”梁秉俊说。

    “我还以为您的母亲有什么秘方要传给我呢!”夏践石说。他真的是这样猜测过,失望就更大。

    “如果真有什么秘方,我的母亲自己就不会因此去世了。”梁秉俊长叹一声。

    “那我们现在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夏践石不耐烦了,他急着回去看女儿,每次的探视时间是有限的。

    “母亲说,她在天上会保佑您的女儿的……”梁秉俊在他的身后说。

    “谢谢。”夏践石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秉俊意犹未尽。他很想同谁说点什么,在这种特别的时刻。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他和母亲无数次地讨论过,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当这一刻真实到来的时刻,他还是感到巨大的悲伤失落。他缓缓地走着,他就要走出医院的大门了。大门外,是沸腾的人群,没有人知道一个名叫梁王氏的老人过世了,她曾经那样受尽苦难。梁秉俊闭上了眼睛,有两颗蕴含了很久的雨滴,从天上落下。

    “你好!”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梁秉俊睁开眼睛,是魏晓日。

    “不知道……对你说什么好。在这种时刻。”魏晓日说。

    “什么都不说。就好。

    魏晓日就什么都不说,陪梁秉俊站着。

    两个男人,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很久很久,直到梁秉俊脸上的雨滴被风干。他递过一张名片,挥挥手说:“魏医生,以后,你若是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找我。咱们一块喝酒,聊聊。

    魏晓日看了一眼名片,那上面写着——古生物学家。

    回到病房,薄护士正在给早早量体温。女孩怯怯地看着爸爸,好像自己犯了大过错。

    “爸爸,我觉得冷……”早早牙齿打着抖说。

    “好孩子。是爸爸不好,没想出好办法把你的病早些治好……”夏践石痛苦地说。

    “嗨!没什么谁好谁不好的。依我说,谁都没过错。得了病,就好好治。想那么多干什么!”薄香萍假装不耐烦地说。

    这当然是不很礼貌的事,但任他们凄凄惨惨地说下去,于病情更不利。

    薄护士抽出孩子腋下的体温表,水银柱窜得老高。这孩子发高烧了。

    “我发烧了吗?”早早问。住院的人都对自己的疾病极为关注。早早虽说是孩子,也养成了高度的警觉。

    “有一点。”薄护士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可能骗她,久住院的人,你是骗不过的。来点真真假假虚实结合还比较可行。

    “多少度?”女孩子不是好骗的。

    “低烧。”薄护士很不耐烦地说。那口气使人没法再次发问了。

    早早疲倦地闭了眼睛。薄护士端着治疗盘走出病房。

    夏践石快步赶了出来。

    “护士,求求您,对我说实话,早早烧得怎样?”夏践石喘着粗气问。

    “高烧。”薄护士说。

    “怎么会这样?!”夏践石握起拳头,好像要同谁拼一场。

    “病到了这个时候,就会这样。出现高烧,还有一系列的感染症状……我要赶快向医生报告病情的变化……”薄护士走了。

    夏践石呆呆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听凭嗖嗖而过的冷风把他花白的头发吹得蓬乱。

    魏医生来了。

    夏践石以为他会进行详细的检查,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地听了一下心肺,看了看眼皮,又开了一张X光拍片的检查单,就离去了。

    魏医生刚回到办公室,夏践石就跌跌撞憧地跟进来。

    “魏医生,我的女儿在发高烧,您为什么不做处理?”夏践石强压着焦灼,尽量温文尔雅地说。

    “谁说我没作处理?我做了所有应做的事情。”魏医生表示惊奇,以反衬出夏践石问话的不合理。

    “可是我的女儿现在还在发烧!”夏践石气急败坏。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原谅我说句很冷酷的话,您的女儿以后很可能还有更大的意外。我们都要做好准备。”魏医生恢复水一样的平静。

    “你们什么都知道?”夏践石尖刻地反问。

    “是的,都知道。关于这个病。你们家只碰到了这一位病人,觉得很特殊。但是我们作医生的,已经遇到过无数这样的病人,什么病,到了什么阶段,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都是一定的。这就像是一个被解了许多次的难题,你完全可以不信,用另外的方法再解一遍。但答案是一样的。”魏医生喝了一口水。当医生的一般不习惯当着病人和家属喝水,他们有洁癖。但这种谈话实在是很累人,无论怎样老练,目睹着豆芽一样新鲜的生命萎缩,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你也不能惊慌失措,病人家属还要从你身上汲取力量呢。

    “那她以后还会怎样?”

    “所有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比如……”

    魏医生刚想评说疾病晚期的症状,夏践石突然用双手捂了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说那些可怕的话,那都是假的!是你们编出来吓唬人的。我的女儿永远不会死的……”他说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魏医生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剧烈反应,一般多见于女性家赂。堂里男子汉,还是大学教授,少见。看来以后有关的情况,还是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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