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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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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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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烧毁该死的万花筒棚子!

    弗兰克不得不放下年久泛黄的信笺,扭头张望房间昏暗的角落,难不成有人在拿自己开玩笑?

    他把视线放回那页旧信纸上。信件署名Peccavit,和他拿起的第一封信出自同一只手。

    这个Peccavit是老嬷的父亲吗?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吗?这些信都是他写来的?

    弗兰克心情阴沉地发现自己很难相信这件事。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不可能知道他和莫伊拉从小玩耍的棚子叫什么名字。他想得出一打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其他人要在信封上写"爱因斯坦"的名字。

    但是,爱因斯坦不正是在普林斯顿教过书吗?

    弗兰克接着翻看剩下的信件,拉开信封扫视,终于又找到了一份英语写就的。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这封信——邮戳来自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寄于1955年4月15日。信件是手写的,和那几个Peccavit签名一样潦草。

    弗兰克艰难地辨认着,亲爱的女儿,德雷克在这里——你知道吗?

    弗兰克又一次读不下去了,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冰冷。德雷克,他想道,那是我父亲的名字。那家伙在1955年抛弃了我们——五月之前,因为我母亲在五月杀死了自己。他出门只是为了拜访外公吗?若真是如此,他为什么一去不返了呢?他难道发生了意外?如果他死了,老嬷为什么不告诉我和莫伊拉?

    他飞快地读了下去。

    希望你没有告诉他太多内情!我叫他回家去,我始终受到监视,什么也不能对他说。德雷克不知道他的血统,他没有遗传特征。十月份NB在这里的时候,我和他略微提过几句,但不足以让他联想到MaschinchenMaschinchen:德语,小机器(littlemachine)……他的确没有联想到。我在医院里,主动脉瘤破裂,我知道自己熬不过这一关了。真希望能最后再见你一面!我们的本质原来也和梦一般,短促的一生是被完成在睡眠里面。

    署名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父亲。

    最后一句话又是《暴风雨》的台词出自《暴风雨》第四幕第一场……

    弗兰克的手颤抖不已,他放下那些信件,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大英百科全书》搁在走廊里高过头顶的架子上。他抽出从"EDWA"到"EXTRACT"的一卷,吹掉顶上的灰尘,翻到爱因斯坦的篇目处。

    据文中所载,爱因斯坦出生于1879年,但手头的版本中没有记录他的去世年份。弗兰克没有细读爱因斯坦的研究成果,他注意到爱因斯坦曾于1933年加入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担任数学教授。

    比白日梦更加清晰的图像叠加进来,书页顿时变得模糊——达芙妮在做梦。在梦中,一名蓄长发的年轻人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躺在座位之间逼仄的金属地板上,那些带软垫的座位都用螺栓固定在地上,一只手拿着匕首悬在他的喉头上方;接下来,场面变成达芙妮躺在红黑相间的油地毡上,而弗兰克蹲在她身旁,右手握着打开的折刀,左手抬起她的下巴——

    "达芙!"他叫道,连忙赶回客厅。他想在梦境向更加可怕的方向发展之前叫醒女儿。"达芙,嘿,那部电影没有了!醒来,快醒来!你的床全熏黑了,今天晚上可以到我的房间挤一挤。好吗,好了吗?"

    她坐起身,使劲眨巴眼睛。"好的。"达芙妮显然不知道他的热忱都是从哪儿来的,她已经忘了那个梦。

    "今天晚上我批改不完这些试卷了,"他继续道,"所以我明天打算请病假。咱们去阿尔弗雷多餐厅吃午饭如何?"

    "好极了。你收拾完我的卧室吗?"

    "收拾完了。来,快起来。"

    "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Halbfooshin?。"这是他们家里的黑话,意思说很糟糕,但不如刚才那么糟糕了。

    她笑了起来:"咱们明天把床垫翻个身,床换个方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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