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勇士们,举起你们的宝剑,去解放被邪恶诅咒的一切!那些邪恶、卑劣、颟顸的地域,那些被金钱和利益蒙蔽了眼睛的可怜的人们。向着自由和光明,前进!”
当罗马教皇座下最伟大的红衣主教立在神圣的教堂之上,脸庞闪闪发光,眼神温柔而祥和地看向拜占廷王国勇猛的骑士们,嘴唇嚅动着发出沟通上帝与教徒之间的言语之时,我和所有的虔诚圣徒一样,举起剑在胸前的半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前进!”我的喉咙发出一种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壮阔的声音,轰鸣如盔甲在战场上与长矛利剑的撕杀,那是毁灭邪恶与黑暗的正义之音,美若天籁。
我们的城市正**旱与饥饿所笼罩,被上帝赋予神圣血液和躯体的红酒与面包早已离我们远去。疾病、瘟疫、霍**错滋生在潘多拉的魔盒之中,在这个七月的季节里,兜头播撒下来。
沿着匈牙利城邦高低错落的山脉和平原,我们这群被上帝祝福而诞生的子民们浩浩荡荡地向着东面行进,虔诚的信念被铸成十字,镶在我们红色制服的衣领和胸口上,熠熠生辉。
很难挑出一个词语形容得出当时盛极一时的十字军东征的壮阔场面,这支汇集有法国、英国、德国、意大利以及发色各异的青年男子的军队,信念是维系他们的唯一纽扣,而这支军队过处,也扫平了一切不在上帝荫蔽之下的土地,种上基督教的圣花。
一路攻城略地的硝烟战火使这样的信念根深蒂固,上帝在为他们祈福,并且把久违的物质做为战利品,重新赐予他的子民们。
很快我们便攻占了君士坦丁堡,在没膝深的血流中走进耶路撒冷,驻扎在这个传说中最令人向往的圣地。
“杀一个犹太人,拯救一个灵魂!”我们的领袖查理王规定五个犹太人的头盖骨,可以换取一枚金币。当基督教徒站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时,理所当然不允许其他宗教信徒在此干扰这片清净之地,杀戮就是唯一的手段。而拯救了五个灵魂的我们,自然而然应当获得神的恩赐。
在我看来那种轻脆的声响和金灿灿的光泽再妙不过。她的美丽甚至超过任何一个漂亮的姑娘。我挥舞着利剑在犹太人的聚集区中疯狂地杀戮,鲜血沾上了我红色的制服,我感觉到那些美丽的金子在朝我微笑,狰狞可是美丽。
上尉格鲁斯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他甚至许诺我升职。他调笑着将一袋袋金币扔到我的军靴下嚷道:“拿它们去找几个姑娘,好好乐乐!”
哄笑之中我有一丝得意地退了出去。
姑娘。在我品味这个非同一般的词语的同时我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蒙着面纱双眼迷朦仿佛天使的女人。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穿着宽大的衬衣和当地的绅士们一样走在嘈杂的大街上。月色很好,使人诱发出心地善良的声音。我伸出一双沾满血腥的手,看它们在皎洁的月亮照射之下,洁白得犹如天使的翅膀。一切罪恶都隐藏在月色之下,我突然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向西面走过去。那里伫立着一面墙,被当地人叫做哭墙。据说是第二神殿时代围绕希律王神殿的一部份外墙,罗马人在攻占这座宫殿的时候摧毁了其余的部分,单单只留下这堵围墙,作为侵略后的纪念。
时常会有人前来向神倾诉心事和忏悔罪行,所以人们把它叫做哭墙。
在我到达的时候很多男人戴着小帽从我身边匆忙地经过,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女人,蒙着面纱,穿着黑色的曳地长裙,双手合十地站在那里。
她的眼睛在我走近的一瞬间猛然睁开,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离开。只一眼,我却似乎读到了甜美、爱情和玫瑰的含义。那双美丽的幽绿色眸子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仿佛上帝亲吻着我的额头,含笑说“我赐福于你”。
在她仓皇移步的同时我听见一串清脆然而细微的铃声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传来,宛如天使降临人间的颂歌。难道她真的是天使,前来拯救我的灵魂吗?
我开始沉迷于每一个有月亮的夜晚,踱上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向着西面沿着耶路撒冷旧市街內庙宇地区的方向,去哭墙邂逅我的天使。
墙根下种着色彩鲜艳的蔷薇花。在我看来这些花儿和代表爱情的玫瑰没有太大的差别。她们在月色下吐露出娇艳欲滴的花蕊,迷人的芬芳四溢。在这样安恬的夜里,我的思绪中毫无战争和杀戮,相反是悔恨和忏悔,犹如圣母的醍醐灌顶。
过往的人流不断穿梭往返,我终于听见一串轻细的铃声。接着那个穿着黑色曳地长裙的女人,笔直地站在我的面前。
她说:“您好,您为什么总呆在这儿?”她并没有戴着面纱,这让我看清了她轮廓美丽的脸庞。清晰、恬静、纯洁、安谧。是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天使的脸,神圣而不可侵犯。
我向她微笑,回了一个礼。我说:“我在等您。”
她有些腼腆地笑了。她的笑在我看来仿佛是拜占廷中供奉的西斯庭圣母,流露出少女温柔的本质。她抬起那张美丽圣洁的面庞问我:“您不是本地人?是法兰克人?”
法兰克人,也就是我们这支雄健无比的十字军的代称。
“不”,我告诉她:“我是德国人。”
“噢,真遗憾。”她摇摇头,将那枚可爱的头颅垂了下去。
她大概是崇拜我们这支英勇彪悍的军队,所以对我的身份才感到遗憾。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是胡里安·缪塞,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您可以叫我维娅。”
“维娅?”是个不多见的名字,然而和她的外表一样迷人。
然后我们便不再说话。
她站在墙根下,又蒙起那块面纱,双手合十喃喃低语。月亮照在他高耸的额头上,映出一片圣女般的光泽。她的裙裾款摆,摇曳生姿,一双莲足含羞得像位处子,藏在闺阁之中不肯露面。在这个战乱纷扰的时期,这样的静谧景象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着迷地注视着她,眼神热情得如同开在墙根下的红蔷薇。噢,我想自己是爱上这位天使般的人儿了。
她祷告完毕,和我一起向着一个方向缓缓步行。揭开面纱的时候她为我唱了一首歌曲,是当地的民歌。声音缭绕在这片朦胧的月色之中,仿佛蝴蝶驻足在花瓣上,那么轻微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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