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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眉儿短篇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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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幸福之外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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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手势,问我“爸爸”哪里去了,等“爸爸”回来,她们要将自己的绣品拿给“爸爸”看。

    裴川么?我偏了偏脑袋,估计他正在某个角落和夏薰吃着烛光晚餐吧。但是我想想夏薰的年纪我就无法忍受,她甚至比我还小三个月!

    我不怀好意地打着手语告诉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们,你们的爸爸正在和夏老师吃饭。以后你们见了夏老师,就可以叫她妈妈了。

    九、夏薰是眼睛红肿地回到寝室的。

    她拉开门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寝室中吹着闷热的风扇。我看见夏薰低垂着眼睛,闷声不吭地坐到床沿。

    绿腰,她终于开口说话。我恨你。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伤心的微笑。裴川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心中早就有一个他爱得刻骨铭心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永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夏薰低声地呜咽,冲过来用粉拳打着我的身体,你说,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是不是?

    她变得有些蛮不讲理,哭泣的声音始终在我的耳膜旁振动。我握着夏薰的手,强迫她安静下来,于是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拿我的衣服擦鼻涕。

    夏薰。我低声唤了她一句。

    嗯?

    你猜裴川有几岁?

    十、夏薰的表情一如我想象中一样的震惊。

    因为我告诉她,裴川,是我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夏薰亮晶晶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从我旁边跳了起来,远远地站在我对面,横眉怒目地盯着我。

    他今年已经有四十二岁了,可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我缓缓地说起,他爱得刻骨铭心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回忆像是月光下的筛子,细细密密地把杂质全部过滤。我简单扼要地告诉夏薰那些始末,那些我还未出生,母亲便用手指在她的腹部轻划,日复一日地给我重复讲述的故事。

    因为我的母亲,便是这所福利院的一个聋哑人。

    十一、这所福利院里,承载着母亲十几年的生活点滴。照顾她的那位阿姨,姓莫,有着瘦小的个子和博爱的表情。她像照顾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着我的母亲,教她打手语,教她写字画画,我的母亲的面孔,是柔弱并且美丽的。

    而就在她十八岁的那年,福利院来了一名年轻的义工。不曾和外界接触的母亲,在突然一下遇见一个如此英俊的异性的时候,她的生命从那一刻开始,便以这个男人为圆心了。

    我的父亲裴川,虽然也爱着这个纯真善良的姑娘,但是他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聋哑女孩做妻子。于是,他们百般阻挠,终于安排我的父亲裴川,去英国留学。

    而那个女孩子,在裴川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夏薰的声音将我从遥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她轻轻地问我,后来,后来呢?

    后来?

    当爱情像一块破裂的水晶,只能用回忆来测量它的美丽的时候,结果其实不言而喻。我摇了摇头,后来,裴川的女儿去这所福利院勤工俭学,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叫绿腰的女孩子,就是他的女儿。因为她的脸,和她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

    十二、你是说,在你去福利院之前,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夏薰收起了眼泪,开始对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有了兴趣。

    也许小女生就是这样,一但她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她们所有的悲伤和哀愁,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我只在母亲的画册上,看见过他的肖像画。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只有十岁。她从未以一个单身母亲的自卑来教育我,反而每每总是明朗地朝我微笑,打着手语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只不过因为他父母的阻挠,所以永远也不可能和我们在一起。我在母亲的自信中理直气壮地生活,一直到她离我而去,换成莫阿姨抚养我。

    有一个问题,夏薰突然皱起眉头,为什么你父亲去英国留学回来,还要在福利院做事情呢?

    大概是想赎罪吧。我如此推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睡觉。

    绿腰,夏薰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上,低声唤我。

    嗯?

    你叫过他爸爸吗?

    十三、这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为什么裴川的脸孔总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他冲我伸出手,用一种哀寞的表情望着我。绿腰,绿腰,我听见他的呼唤如同痛苦的呻吟一般,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微微泛起了肚白的曦光。才早晨五点不到。

    我听见消防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探头向窗外看去,什么也没有,大概是没睡好,产生了幻听。夏薰睡在我的对面,还没醒。我继续爬上床,闭上眼睛,可是眼皮总是不停地跳动着,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预兆。

    困惑之下,我依旧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然后是夏薰尖叫的声音:什么?福利院着火了?

    十四、酒精与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嗅觉神经。我低头看着躺在床上,被大火烧得奄奄一息的裴川。福利院的一个男孩子偷偷藏了一只蜡烛,为了在半夜熄灯的时候看书,结果蜡烛不小心烧着了,引起了大火。裴川闯进房间里救人,结果浑身皮肤有80%以上被严重灼伤。他现在的样子,包裹得像一只木乃伊,只露出一双哀寞的眼睛和微微翕动的嘴唇。

    夏薰的表情比我更像是裴川的女儿,她眼泪汪汪地趴在他的床边,悄无声息地抹着眼泪。然后她看见裴川的嘴唇微微张了张,便俯身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

    绿腰,裴川想让你叫他一声爸爸……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叫你爸爸?

    绿腰,他都这样了,你就忍心?夏薰哀号着,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

    是的,我不忍心。可是我和妈妈在外面艰难地生活的时候,他又怎么忍心!他没有尽过一丝一毫身为父亲的责任,我又何必履行称呼他一声爸爸的义务?妈妈独自一人生下我的时候,他在哪里!妈妈九年前离开的时候,他在哪里!我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和我们同样生活在这个城市,如果有心,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他没有资格让我叫他爸爸!我怒喝起来,可是不知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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