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找到了,”男人说,“不愿意轻易失去,这总不算错吧?”
“问题就在这儿,问题就是这并不错。”
“互相解释一下,这不对吗?否则怎么彻底理解?”
“这也对,可糟就糟在这也对。一切都对,可到最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猜疑和解释不完的解释,成了习惯,成了习性。成了条件反射。其他的倒都忘了。”
“这不是猜疑。”
“也可以不叫猜疑,可你总在想对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意思会不会使我失去她。不叫猜疑也可以。可是最后你就不敢想说什么说什么了,因为有些想法你自己也无法解释,你还敢说吗?”
海潮涌起来又落下去涌起来又落下去,落下去又涌起来,对着月亮叹息。叹息声不知几万里远。月亮只好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
“老天,我不知道错在了哪儿。”男人说。
“不知道。”女人说。
“也许万恶之源就在猜疑。”
“你害怕失去她,这一点儿都不错。”
“也许应该相信根本不会失去?”
“凭什么呢?什么可以保证根本不会失去?”
“也许不想解释就别解释?”
“不是不想,是不能!是无法解释。”
“那就别解释。”
“可他想知道。不解释只会使猜疑加重。”
“他可以不问。”
“他可以嘴上不问。他眼睛里和心里不可能不问。另一方呢?
随时感觉到他在问。“
“心里也别问。心里也不问,行吗?”
“咱们又说回来了。除非你不怕失去她,这办得到吗?你要是不怕失去她,你也就不会那么想要得到她了。”
夏日的长昼为荒原提供了充足的阳光,上千种植物纵横挥洒把天底下的地方全部变作绿色,上千种野花怒放。雪水融成的溪流在草下伸展开,四处闪光。鹿群自在徜徉,偶尔踏入溪中便似拨响了原野的琴弦,金属似的震颤声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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