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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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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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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清晨醒来,一夜无梦。

    桑离闭一下眼,又睁开,微微侧头,看见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

    她翻身,手指沿他的额头向下,一路滑过他的眉眼、下颌、脖子、胸膛……凉被外□着的皮肤颜色也很浅。桑离把自己的胳膊放过去比一比,突然想:如果自己和马煜生一个孩子,应该也是白净可爱、不输给YOYO的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抓住!

    桑离抬头,看见面前男人分明刚醒,却已然炯炯的目光。她愣一秒钟,开始微笑。

    马煜收到这个笑容,也笑了,只是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下一秒,桑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翻身压住她。她惊呼一声,感觉到男人灼热的体温,她想伸出手推开他,却感受到他的手沿她的身体曲线一路向下……

    她好气又好笑:“马煜你不累吗?”

    听了这句话,马煜突然笑出声,他翻身坐起来,顺手掀开了被子。空调的冷气触上皮肤的刹那,桑离刚要尖叫,却突然感受到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膝盖。

    她一愣,他已开口问:“这里,怎么回事?”

    桑离沿他的视线看过去:晨曦笼罩里,仍然纤合有度的身材一览无余,熠熠生辉。唯一刺目的,是从膝盖一直蜿蜒到骨盆的暗红色伤疤,触目惊心。

    马煜轻轻抚过那道伤疤,好像在抚摸一个刚出生的娇嫩婴儿,他抬头看桑离的眼睛,却看到她的目光仍旧很柔软。

    她似不在意地答他:“从楼顶摔下来,捡回一条命,腿废了。”

    马煜恍然大悟,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弹钢琴的时候只要踩弱音踏板,身体就会大幅度倾斜。他心里涌出大股怜惜的滋味,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桑离起身,穿衣服。直到她穿好衣服,回身看看还在发愣的马煜,笑了。

    她伸手,拉过马煜,一件件递衣服给她。最后递到衬衣的时候,她却突然又缩回手,端详马煜一眼,把手中的衬衣抖开,像帮YOYO穿衣服那样帮他穿上。她一个个仔细地系上扣子,还逗他:“忘记是谁说过的,男人的乐趣是每晚帮女人脱衣服,而女人的乐趣是每天早晨帮男人系扣子。”

    说话间,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满意地拂拂他的肩膀、领口,抬头看着他微笑。马煜喉头一紧,胸口突生暖意。

    似乎就产生了那样的直觉:此后的每个早晨,都在这样的晨光中醒来,都有眼前这个女子,一丝不苟系那些扣子,然后对他微笑。

    马煜无法说出心底的那些忐忑——为什么,他总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她会离开?

    早餐后,马煜照旧送桑离去老年大学。

    路过和平路的时候桑离抬起头,看见路口边那块写着“离园府邸”的广告牌,很认真地看了两眼,然而很奇怪,这一次,心里居然没有多么紧张的感觉。

    或许谜底揭开了,需要直面以对的时候,就不会再恐惧。

    桑离很欣慰自己的这种释然: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她歪头看看马煜,他目视前方、神情平静地开车,从侧面看过去,认真的男人果然最好看。

    “盛锦是我的表妹,”马煜突然开口,“我告诉她我们要结婚了。”

    “啊?”桑离愣住,呆呆看着他。

    “桑离,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爱情和婚姻其实并没有多么分明的界限了,”马煜声音沉稳,似乎也在斟酌着用词,“从爱情到婚姻,或者从婚姻到爱情,其实不过是迈出一小步。这一步,迟早都会迈出去,简单得好像决定晚餐吃什么菜一样。”

    桑离沉默。

    “我知道要你在短时间内爱上我并不现实,但是我们会一起生活得很好,”马煜扭头看看桑离,“我们会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而不仅仅是一间看上去还算漂亮的房子。”

    桑离心底突然一动。

    她抬头,撞上马煜的目光,他甚至笑了笑,他的笑容宽厚而和煦,带着父爱的光辉,突然令桑离心折。

    “桑离,我也是个念旧的人,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必须要忘记什么,或者必须在多久之内爱上我。你看,咱们扯平了,”他笑得豁达而又释然,“咱们只要过好以后的生活,就会很幸福。”

    幸福——这个概念太久远,久远到听见它的刹那,桑离的胸口似乎被温柔地撞击一下。

    可是,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可能幸福吗?

    不过这样说也不完全对,毕竟对身边这个男人,她的依赖与信任不是假的。

    然而依赖与信任等于爱情吗?

    ……

    她有些困惑,有些混乱。

    马煜是过来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逼她答复什么。车到老年大学门口,他停下,趁桑离还在发呆的时候探身过去,在她唇角轻轻吻一下。

    桑离惊醒,莫名其妙红了脸。

    马煜笑了。他下车,给桑离打开车门,又握住她的手,拉她下来,给她整理宽下摆的裙裾。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一气呵成,流畅自然。

    好像之前曾经做过很多次,而她,只需要安静地微笑,安静地接受就好。

    看着马煜的车子渐渐驶远,桑离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回神。

    不得不承认,马煜的这席话,让她惊讶。

    惊讶之后是惶恐、忐忑、担忧——幸福这东西,她不是不想拥有,可是三年了,背负着那么多沉重又凄厉的噩梦的自己,还可以再伸手抓紧它吗?

    课间的时候,桑离站在老年大学的九曲桥边看游鱼。

    想要发呆的时候,她通常就会找这样的景物,盯着,眼珠不怎么动,脑子里却是天马行空。这是个大学毕业后才有的新习惯,读大学那会,那么多理想在前头,她忙着实现理想都嫌来不及,哪还来得及发呆?

    “桑老师!”身后有人打招呼,把她从发呆的状态中拽出来。

    回头,果然是秦阿姨。

    淡青色旗袍、盘扣,挽了圆圆的发髻——秦阿姨还是中式打扮,然而她的旗袍倒是从来不重样。

    桑离真心赞叹:“阿姨您是我见过的穿旗袍最好看的人。”

    秦阿姨笑,温和地拍拍桑离的手臂:“其实是外子最喜欢我穿旗袍,这么多年了,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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