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杏看了一眼她的面包,然后说:“午饭吃我的,晚饭吃你的。别浪费。快点吃吧,没多少时间磨蹭了。”
嘉培听了她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啃起她的方包了。嘉培并不喜欢吃方包,干巴巴的,远没有芝士蛋糕和肉松包来的松软可口,但是她不忍在若杏面前违逆她的意思,她深知农家子女的不易,一分钱掰成两分花是常有的事情,既然若杏都愿意为了迁就她而把馒头改成方包了,那她何妨也迁就着她把蛋糕和面包改成方包呢。
中午的午餐时间只有半小时,半小时后就得开始又一轮的叫卖了。这次若杏答应了带着她一起干,嘉培心里也有了底了。
第一口叫卖喊出声的时候,连嘉培自己都觉得声音不可思议的小,还透着一股心虚的味道。若杏听到了她地叫卖声,在身边转过头来看着她笑笑,嘉培在她的目光似乎找到了自信,刚才还火辣辣的脸孔似乎也消退了不少,于是她接着喊出了第二声叫卖声,然后越喊越多,越喊越大声,都后来甚至还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了。正喊着,若杏一把拉着她,走到了一个顾客前面,然后招呼了起来。嘉培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就帮着打下手,若杏说到莲蓉味的时候,她就把莲蓉的月饼拿出来,若杏说道高档包装的时候,她就把最贵的拿出来,至少这样她觉得自己是劳动的,而不是一个拖油瓶。一个下午下来,她沾着若杏的福气,居然也卖出了两盒月饼。她想,她会永远记得卖出第一盒月饼时的高兴的,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底里早已乐开了花。
到了晚上正要下班的时候,嘉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陈瓷。那时她正扯开了嗓子在喊客,冷不丁的陈瓷出现在了她面前。她的出现太过突然,连个缓冲的余地也没有,害得嘉培把自己最市井,最落魄,最不可思议的一面赤裸裸的呈现在了这个昔日玩伴的面前。她站在那里,嘴巴都还张着,可是声音却已经早早的喊出了口了。陈瓷还是像往常那样,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对她说:“好久不见啊,培培。”
嘉培笑着回应道:“好久不见。”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
陈瓷看着嘉培,然后有点探寻意味地说:“对了,听说,你和湛鸣分手了。”
“嗯。”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分手啊?都快要走到最后了,怎么就分了呢?”
“……”
“你知不知道湛鸣消沉了很久?你们……你们这两人怎么回事呢,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非得分手不可吗?这段感情对于你们来说就这么微不足道吗?随随便便的说放弃就放弃。如果是我,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要抓住它不放。”
“陈瓷,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的,你永远不会懂在爱人面前低人一等的感觉是多么的难受,夏虫不可语冰,你如何能体会从云端到泥地里的遭遇是多么的惨烈,惨烈到连一段感情都要跟着陪葬。
“我当然不懂,为了爱情,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非得这么撅着,闹分手吗?”
“他还好吗?”
“已经出国读书了。”
“那就好了。对了,你一个人吗?”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于是索性转个话题。
“嗯,来找我男朋友。他在四楼的家电城里搞促销呢。”
听到她的话,嘉培又想起来记忆中那厌恶的眼神,浑身上下,顿时不自在起来:“那你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那好,有空再联系。”
嘉培望着陈瓷消失在电梯口的身影,那道朝着爱情的方向走去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分。她不懂,她当然不懂,她拥有着这世间令人艳羡的一切,她从来没有失去过,所以她不会知道失去的恐惧。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分手都是不肯牺牲的,有些人偏偏就是牺牲了自己的感情才会放手给对方一片广阔的天空。爱情并不是走到最后才是完美的,有些爱情,是捆绑,会把爱恋当中的两人困死,与其这样,不如亲手把绳索放开,给彼此一条生路,也更显得它的无私和伟大。她自认并非伟大的人,但是至少她敢肯定,她的放手是个正确的决定。也许那些大院的孩子们会怨她薄情,会怪她狠心,但是,等到有一天他们终于长大,回过头来看,或许会明白她的苦心。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的过去了,这期间,嘉培打过退堂鼓,闹过小情绪,叫过苦,喊过累,可是走着走着,居然也把这一段路给走完了。中秋过后,商厦里的所有临时摊位都撤销了,当嘉培从组长手里领到那一千大洋时,竟然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回过头来看这两个月的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被人欺负过,投诉过,骂过,当时都觉得委屈万分,差点不想干了,可是竟然还是坚持了下来,而当时那些厚重的委屈现在看来居然也变得云淡风清了起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人都是向钱看的,五百大洋拿到手,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
回学校的路上,嘉培把五百块递到了若杏手上,若杏看着她,莫名其妙。
“这是给你的,呃,你家里不太好,所以……”
“你神经病,我家里情况再不好也不至于到伸手向别人白要钱的地步。你当我董若杏是什么人?二流子吗?”
“不是的,不是你伸手向我要,是我给你的,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想谢谢你。”
“我呸,我帮你什么忙了?你说啊?我帮你买月饼了,还是我帮你发工资了?”
“我,我……”嘉培口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把钱给她,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谢。
“我需要钱,很需要,但不是要这样的钱,我有手有脚,一分一分的挣,我拿的安心。你给我的钱我不要,我怕我死后下地狱。”
“没那么严重吧。”
“原则问题,恕不接受。”
嘉培听了,只得讪讪的把钱收好,然后一言不发地低头走路。若杏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口气太冲了,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女大学生,我不能乱拿别人的钱。现在教育部门不是说了吗?高校里面不许乱收费,我作为高校中的一员,自然要严格遵守这个决定。”
“谢谢你,若杏。”
“你要是真心谢我的话,就再请我吃一次全聚德。”
“好啊,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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