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他非常明白,怕着手晚了他万一当不上市长,工程就不一定能落到他于又川的手上。而他却觉得这个工程太抢眼,怕着手太早了引起不好的舆论,影响到他当选市长。这其中就存在着一个政治判断的问题。万一他可能要失去当市长的机会,他就会赶在开人代会之前,孤注一掷,也要把工程交给于又川。当他与于又川做了一次彻底的交心之后,于又川终于被他说服了。现在,通过很平稳的方式把工程交到了于又川的手中,对于又川好,对他也好。
“这一次多亏你了,给了我一个展示建筑才能的机会。”于又川在宴请酒会完了之后,在桑拿中心的贵宾间里对刘国权说。
“机会是给你了,但是,工程质量你可一定要保证。”刘国权说,“我们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这个工程是你们长青集团公司的形象工程,也是我们边阳市的形象工程。搞好了谁的脸上都有光,搞砸了,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永远会被钉在边阳历史的耻辱柱上。”
于又川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是个商人,商人是以利益最大化作为他追求的目标。但是,在这个工程上,我是把社会效益作为我的追求目标。搞了这么多年的建筑,至少我也应该在我的年轮上留下一个标志,这个标志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沈阳路步行一条街。我要把它当成我的一部作品去完成,它虽然无法同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王府井大街媲美,但它至少要在我们大西北独树一帜。要说我的追求,这就是我的追求。”
刘国权说:“好,你有这个想法我就放心了。如果时光推后几十年或者上百年,行走在沈阳路一条街上的人们一旦谈论起这条街,就会交口称赞说,这是公元二十世纪初,一位名叫于又川的建筑商完成的杰作。如果能这样,比你得到什么都强。”
于又川说:“不,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在边阳的历史上,曾经产生过一个好市长,为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沈阳路一条街就是他在任时修建的。他的名字叫刘国权。”
刘国权高兴地端起茶碗象征性地跟他碰了一下说:“以茶代酒,让我们共同的梦想成为历史的现实。”
喝了一口茶,刘国权兴致勃勃地说:“又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认你为兄弟?”
于又川笑了一下说:“不知道。你说呢?”
刘国权说:“我很欣赏你身上不是商人的那些东西。”
于又川笑了一下说:“那说明我还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刘国权说:“不,你的成功恰巧是多了商人之外的那些东西。”
说到这里,两人不觉会心一笑。
刘国权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于又川说:“是周怡?”
刘国权说:“你是怎么看的?”
于又川说:“周怡向我谈过她的想法,我觉得不错。她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孩,聪明而又有胆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让她单独办个公司,肯定能成功。”
刘国权说:“那就让她办个公司吧,也算我给了她一个交代。”
于又川说:“只要你同意,别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一切交给我,我知道该怎么办。”
刘国权说:“那就多谢了。你知道,这种事儿,我出面不好,只好烦劳兄弟了。所花费用,先记到我的名下,过后给你付清。”
于又川笑着说:“大哥,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刘国权大笑着挥挥手说:“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老毕接到田七的电话是晚上八点半,田七在电话中告诉老毕说他刚刚发现了一点线索。老毕说什么线索?快说!田七说有没有奖赏?没有奖赏我就不说了。老毕气得大骂道,你小子真是个财迷,你快说,看有没有价值,有价值了才有奖赏。田七这才说,刚才我在南郊的一个私人诊所里看到有个人正在胳膊上换药,好像是胳膊上受了伤,我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他?老毕说哪个诊所叫什么名字?在南郊的什么地方?田七说,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很偏僻。电话中我也说不清楚。老毕说,你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带我走。田七说,就这会儿?我饭还没吃。老毕说,少嗦,你先带我去找那个地方,完了我请你吃。田七这才说,好吧,我在南关小十字路口等你,真够麻烦的。
老毕收起手机就要走,他的老婆在后面说,早点回来,不要太晚了。老毕不耐烦地说,你唠叨个啥?我又死不了。他的老婆气得又叨叨起来,乌鸦嘴,你就不能说一句人话?
老毕出了门,本想给宋杰打个电话告诉他,又考虑等把情况落实清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免得放了空炮,让宋杰认为我办事不老到。为了赶时间,他打的飞速向南关小什子路口赶去。
到南关小十字路口,田七果然等在那里。车刚一停,老毕招了招手,田七迅速跳上了车。老毕说,什么地方?田七说,继续向前,然后拐过旧货市场,再向左。走吧走吧,说起来挺麻烦的,走到需要拐弯的地方,我随时指路。嗳,毕警官,我真的还没吃饭,现在还饿着肚子。老毕说,好好好,完了我请你的客还不行吗?我问你,你是怎么发现他的?田七说,不瞒你说,我的一个哥们儿在南郊被人打了,受了一点皮外伤,就近把他送到了附近的那家私人诊所里去包扎。我们进了诊所却没有大夫,我就到里边的病房里去找,我刚推开一间病房,嘿!看到大夫正给一个人在胳膊上敷药。那个人看见我好像怔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我看他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他。老毕说,那人在几号房间?田七说,那是一个小四合院,好像没有门牌号。进了走廊一直朝里走,到了顶头就是。老毕说,有没有后门?田七说,这我哪儿留意了,好像没有。
车到岔路口,田七说,向左向左,拐过这个弯儿再向右。老毕说,你注意盯好路,别走错了。田七说没问题,这一带我熟悉的很。过了一会儿,田七又说,毕警官,我把你带到门口你自己看去,我就不陪你去了。老毕说为什么?田七说,我得防着点,倘若那个人果真是你要找的,他肯定会记恨我,没准儿哪一天把他放出来,他来报复我怎么办?老毕说,你小子可够滑的。行,你在外头等我。
车拐进一个小巷中,田七说,你看,前面不是有个台球案子吗?过了台球案子就到了。车刚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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