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省委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森然壁垒的,除了门口有两个全副武装站姿端正的武警站岗之外,看上去和其他单位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从的士上下来,郑大鸣向门口看了看说:“我们要是这样贸然的往里走,武警准把我们当成上访的给抓起来。”
乔志强说:“这个地方这么富足,不会有上访的吧!”
郑大鸣说:“那不一定,越富的地方他们知道的事越多越能找出上访的理由来。”
周秘书长似乎颇有同感,说:“大鸣说得有一定道理,要不过去的封建帝王怎么讲究愚民政策呢!”
李森林脑海中也在想这个问题,面对着威严的省委大门,他似乎考虑的更深了些,他觉得无知和迷信导致了对权力的盲目崇拜;这种崇拜使人们对权力产生了一种敬畏和神秘感,千百年来自从有了阶级差别权力本身就依赖人们的这种神秘和敬畏在运行在驾驭。另一方面掌握权力的这个群体,他们大都攀登在权力这条荆棘丛生的山路上,处在权力的中心或边缘,对权力本身有了种切肤之痛;权力真正让他们体会到了人间的悲喜剧;权力让他们有了尊严、欲望、美女、金钱,也可能给他们羞辱、无奈、贫穷、残酷。人生的跌宕起伏生活的嘻怒哀乐,究其根源无一不出自权力这个变化无常的魔杖,李森林忽然意识到这也就是自己陷入其中的全部意义所在。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省委值班室说是要找省委田书记,门卫立刻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得,他们就说来自安平凤凰镇田书记的家乡,门卫认真查验了他们各自的身份证后就拿起电话来往大楼里打电话,呜哩哇啦的在电话里说了一阵就放下了电话然后转过身很费劲的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你们稍等。等了一会儿就见值班室来了位很年轻打着花领带长相英俊的小伙子对着门卫又呜哩哇啦了一阵,然后对他们四个说,走吧!
他们四个跟着花领带先来到大楼里坐电梯,然后来到五楼,花领带一路上也不和他们说话只是很客气的用手指路,来到五楼的一间办公室,有一个目光严峻的中年人坐在宽宽大大的老板台后面看文件,他们觉得应该是田书记又感觉有些不像,正踌躇间中年人抬起头开口说话了:“你们找田书记啊?”
这位中年人的普通话比那几位都好了许多,但是也能听出南方口音,一开口就排除了是田书记的可能,于是他们悬着的心重新放下。周秘书长说,是呵!我们是田书记老家凤凰村的。中年人说,你们找田书记有什么事吗?周秘书长说,田书记八十年代初回凤凰村时曾经关注过村上的一个古建筑无梁殿,我们就这个情况向田书记作一下汇报。
中年人认真的听完,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那我问问田书记是不是有时间。”然后拿起电话来把这个情况说了一下,放下电话对他们笑了笑说:“稍等一会儿吧。”时间不长电话就响了,中年人对着电话答应了一下就转身对一直站在旁边的花领带说:“你带他们去吧!”说着就又对他们笑了笑然后欠了一下身算是送客了。
随着花领带从大楼上下来转到后面就看到了一幢精巧细致的小楼,小楼前有一个不大的广场,广场的四周是整齐的玫瑰花圃;里面错落有致排放着几个灯柱;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喷泉,在广场的最前面还有一个仙女的雕塑,广场内布满了美人蕉、龙柏、白玉兰等花草,有的正在怒放;有的蕾上枝头;看起来眼花缭乱的。越过广场他们四个被花领带带入了小楼前一间挂着“值班室”小牌的房间,花领带和里面的值班人员打了个招呼,就拿起了墙上的电话,而他们却坐在一张长条椅上静候发落。
花领带打完电话和他们一样也坐上了长条椅静静的等。李森林看周秘书长他们一个个都一脸的严肃,似乎要面临什么大事,知道自己也应该严肃起来,就也正襟危坐一言不发,但心里却给刚才见到的人定位,去门口接他们的花领带顶多也就是省委办公厅里的办事员一类的角色;那个中年人好像是个办公厅里的小领导。
一忽儿工夫,来了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气质儒雅的男人,和花领带说了句话就开始打量他们四个,然后就开始询问:“你们谁是安平的?”
李森林乔志强郑大鸣都没有贸然回答拿眼睛看周秘书长,周秘书长站起来说:“我是!”
儒雅男人说:“那!你就跟我来吧!”
周秘书长看了坐在旁边的他们三个,说:“他们也是我们一块儿来得都想见见田书记。”
儒雅男人笑了笑说:“有什么事一两个人就能说清了,何必去这么多人,书记那里还忙着呢!”
儒雅男人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完全没有地方口音,根本就无从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周秘书长见儒雅男人这样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他们三个看了看最后眼睛定格在李森林身上,说:“小李跟我进去吧!”
他们两个跟着儒雅男人上了小楼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儒雅男人安顿他两个坐在沙发上,就推开了旁边的一个门走了进去。进去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然后用手推着门对着他们两个做出了请的姿势,他们两个会意就赶紧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进来以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正对着门整面墙壁都是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布满整齐厚重的书籍,许多书的书脊上都是些烫金字体,看起来整个书架都闪耀着一种特殊的光泽。书架下坐着一个首长模样的人,这位首长看上去也就有个五十来岁,长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大大的办公台。
一见这样,他们两个明白这应该就是田书记了就要赶上前来和田书记握手,田书记从办公台后站起来,对着他两说:“你们两个就是安平的,坐吧!”他们两个是准备和田书记握手的,见田书记让他们坐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房间中央进不是退也不是,田书记见他们这样就又说到:“坐吧!”他们才局促在坐在边角的沙发上。
待他们坐定了,田书记从宽大的办公台后转出来在他们的对面坐下,儒雅男人端过来两杯茶就自动退出去了,田书记向他们微微笑了笑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说:“先喝点水,来到这里转来转去的一定渴了。”田书记的这句话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他们两个稍微放松了一下,周秘书长说:“不渴,我们来得非常冒昧打扰田书记了。”
田书记仍然微笑的看着他们,似乎就根本没有在意周秘书长那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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