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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2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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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都是土地佬,别把豆包不当干粮,做糖未必甜,做醋却肯定酸,逢年过节的都须打点,那又是一笔必不可少的支出。还有城里公园的管理员,不是县官,却是现管,他们心里不乐和,会把你当成黑老鸹一样地往外轰。再加上每天往返的油钱,一年下来,积少成多,也是一大笔。两口子掰着手指头不知算过多少次,一年就算进城二百天,一天按二百元赚,不过四万元,这一笔那一笔抠出去,真正落在手里的,连一万元都没有啦。

    早晨在城里公园碰上的那笔交易,真要能成,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一辈子也难再碰上第二回。翟大林跟屈维秋说的那些话,多一半是真,其中也有假,虚虚实实,雾里看花,连捕鸟抓獾都得整这一套。比如说母鸟只恋窝不听驯,这就是实;但说鸟要现抓现驯,那就是忽悠。下棋都得看三步,既捧着这个泥饭碗,就不能不防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那鸟儿要是飞丢了呢?那鸟儿要是被车撞了被坏小子的弹弓打了被空中的鹰隼抓去被哪位戴大盖帽的人没收了呢?还能再现和泥现捏碗呀?翟大林家另一间屋子里还另养着两只黄鸟儿,一公一母。那只公的,已驯得差不多了。翟大林的打法是一手抓卖艺,一手抓捕鸟,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每天,在他进城对着小鸟吹口哨的时候,老婆已将扣鸟的滚笼高高地挂到林子里去了。

    捕黄鸟不能张网,那东西金贵,粘了网一扑腾,就可能断了爪子折了翅膀,废了。再说,张网也太张扬,连收了赞助费的派出所都不敢再睁一眼闭一眼。翟大林心灵,手也巧,他用竹篾扎了一个带滚盖的鸟笼子,里面放了一只母鸟,再明晃晃地放进一小盅酥子。那酥子与母鸟之间要有隔栏,防着母鸟贪嘴活活撑死。每天天亮后,老婆将鸟笼挂到林子里去,那母鸟的叫声和气息,还有那酥子的味道,把远处的雄性黄鸟引过来。天下万物,与两条腿的人无异,为食,为性,都不要命。公鸟飞过来,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落在树枝上,又落到鸟笼上,滚盖一动,公鸟一惊,扑地飞了。飞不远,它还会回来,再试,如是三番,胆子越来越大,喙子直向笼子深处探去,那滚盖彻底一翻,便将这位新成员扣在了里面,锁死了机关,纹丝不动了。但这种成功的概率极低,黄鸟珍稀,堪比野生的灵芝,忙活一大年,能捕回一两只,已是烧高香了。

    鸟笼挂入林中,只能是清晨送出去,傍晚再收回来。天下百鸟,除了猫头鹰,可能都是鸟盲眼(夜盲症)。但越到夜里眼睛越亮的野物可不少,饥饿的野猫、猞猁、豹子,都可能把笼子里小鸟当成塞牙缝的点心。到了白天,祸害小鸟的再加上凶猛的鹰。为了这份忧虑,为黄鸟站岗放哨的任务就落在了狗身上。大黄尽职尽责,清晨随着女主人出去,傍晚再跟回来,整日整日地伏卧在草莽间,眼睛盯着鸟笼,寸步不离。

    想到大黄,翟大林抄起筷子,在菜碗里翻出几块肉,一并夹住,爬起身,推开窗子,丢出去,恨恨地说:“妈的,他的黑贝吃得,我的大黄怎就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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