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的功用,想要一拳灭了我?啧啧,一万弩兵,五千弓兵,一万长枪兵,五千刀盾兵,五千陌刀兵……对付骑兵的好战术啊。”
“你眼光真利,于是我越发坚定了我的想法,”白渊笑着。“让儿郎们自己打架吧,你要不要上来,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这本就是我和你的私怨,到得今日,终于又机会面对面说清楚,我怎么舍得放过?”月光下泰长歌笑得森凉,目色幽深。
她腿一抬,已经利剑般跃身而起,三步两步上了崖,立在白渊对面一株树的树枝上,选择了一个他无法偷袭的角度,笑得:“晚上好,柳女王凤体安康?”
“托福,”白渊答得温和,“我已经命大军护送他离开,不然你们俩见一面也不错。”
“她去了哪里?”泰长歌如对佳客,问得坦然。
“你们去哪里,她就不去哪里。”白渊答得令人绝倒。
两个人对答得谆谆儒雅,全无剑拔弩张的敌对气氛,光是看他们的神情,不知道的人大约还要认为这两个人是在月下谈家常。
“那真是可惜,”泰长歌微笑,“能让白国师不顾一切去保佑的任务,还真想会会呢。”
“能仅仅凭在下的举措便能推断出女王在军中,您也不亏是和女王齐名的人物。”
……
一刹静默,盟主秘密的薄纸,被那人不凉不热漫不经心的揭开。
良久,泰长歌微笑,轻轻道:“你终于确定,我是我了?”
这话问得奇妙,白渊却笑起来,道:“是,正如你也终于确定,是我了。”
目光里翻腾云烟,云烟尽处无限私怨渐渐涌起,泰长歌感慨的开着白渊缓缓道:“长乐大火,皇后被杀,世人都以为不外乎是宫闱倾轧,或者朝政谋局,或者帝后离心相害,谁也没能猜测到,一切的布局,竟然延吉西梁之外,六国之远,那背后罩下的杀戮之网,网扣,竟然我在远在东燕的国师大人您的手上。”
将手中一枝枝条轻轻一截截粉碎,泰长歌淡笑道:“您真神奇,手真长。”
白渊负手微笑,半晌道:“您也很神奇,一个明明死掉的人,一个被穿割眼,死的透的不能再透的人,竟然在数年后复活,卷土重来,最终对六国造成了极大地威胁……这时间怪力乱神之事,不得不信啊!”
“有人到今天都没有相信啊,”泰长歌温柔的道:“比如,水镜尘。”
眨眨眼睛,白渊奇道:“你怎么知道?”
“废镇一役,水镜尘称我‘赵太师’,他并没有将我和睿懿联想到一起。“泰长歌淡淡道:”当时我就确定,他当晚一定有份参与谋杀,因为只有眼见证过睿懿死亡,并且以后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和我本人接触的人,才不容易相信她的重生,正如你所说,睿懿死得不能再透,连骨头都被分掉了凭什么认为她还会活着?”
“你猜出是镜尘抢了你三分之一骨殖了?”白渊扬眉,“你可知道那骨殖现在在何处?”
“我没兴趣知道,”泰长歌耸耸肩,“骨头就是骨头,你拿去垫猪圈也好,当鸡饲料喂了也好,都与我无关。”
“怎么能那么侮辱西梁开国皇后的遗蜕呢?”白渊轻笑:“我拿去给我妹妹垫坟了,可怜她死后,我人小利微,埋得太浅,第二日尸体被野狗拖出来啃干净了进了肚子,我只好后来瞒着我娘把她给烧了,小小的一捧灰,装在盒子里,我觉得她太寂寞,而且她一定很想亲眼看看西梁皇后的尸骨,看看那个害她早夭的人的骨头是不是和她一样,所以我叫镜尘拿给我了。”
他语气平静,萧溶流动如风,申请依然如前的散漫咸淡,不像在和生平死敌说妹妹的惨死,倒像是对着佳人,月下花前。
崖上却突然起了一阵阴风,盘旋着掀起两人的袍角,风里有,清人肌骨的寒意阵阵袭来。
泰长歌沉默了下去,半晌道:“沙场胜负,成王败寇,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白渊,你太偏激。”
想了想她又道:“错了,我想,我应该叫你成渊……是不是?”
白渊的神情,刹那间有了微微的震动,这个姓氏的出口,令他的思绪微微飘远,想起了一些自己宁愿尘封的往事,响起当年成氏家族一门融化,却一朝倾覆,从此流露异国备受欺凌,想起妹妹死去母亲的一夜悲歌。想起景阳宫那远去的飘香的裙角,那一生的错过,
这一切,都拜这个女人所赐。
成渊,成渊,多么陌生的名字。
那个曾经高贵的姓氏,早已泯灭在北魏风起云涌的历史中,成为贵人们踩在脚下的故纸上最为空白的一页,再不会有人提笔为之写下光荣的记载。
那些被践踏破碎了的,早已散在风中的,家族,姓氏。
离开北魏时,他改姓白,谐音“败”,相当于那个“成”。
他曾对自己发誓,一日不复仇,一日不改姓。然后当他终于复仇了,他突然也觉得改回姓氏已经没有必要。
因为女王说,白渊,如雪之白,如渊之深,很好的名字。
这句话,女王分了三次说完,他很欢喜。
仇既然已经报了,姓什么已经不再重要,让那个成渊永远死去,只留下女王喜欢的那个名字。
白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暗夜里依然光华万里的眼眸,瞟向泰长歌,“……我偏激?皇后殿下,如果你父亲被我所杀,并因此家族罹祸,被抄家,被驱逐,大王勒令所有人不得收留你孤儿寡母,北魏再也呆不下去,一家流落异国,受尽欺负和白眼,贵妇从此跪伏于地,操持着贱役以养活家小,依然不能阻止弱女的死去……你告诉我,你会无动于衷?你会风轻云淡?你会不思报仇?你会的话,你就不是泰长歌,正如我,我不报仇,我不是白渊!”
泰长歌深深看着白渊,当初,玉梭湖底三夜共枕,当她询问“夫君大名”,他答“陈渊”,她问“成败之城,抑或耳东之陈”,那一霎他的神情变幻,俱为她看在眼底,脱险后她想了很久,最后想到了当年禹城之战中,因为偷袭重伤萧玦而被她怒而箭杀的成羽,她立即拜托非欢,动用所有的凰盟力量,去查成氏家族的下落,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成氏家族在当年禹城一战后,便被魏王清算,抄家驱逐,百年簪缨巨族风流云散,族人沦为北魏下贱平民,多操底层贱业谋生,直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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