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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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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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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认识他……请等一等……是的……那是弗雷迪的一个朋友……他是同弗雷迪,俄国姑娘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到这里来的……我认为他是南美一带的人……”

    “您不认为他象我吗?”

    “象……为什么不象呢?”他并不怎么自信地对我说。

    这样,一切都清楚了,我原来不叫弗雷迪·奥瓦尔·德·吕兹。我看了看这块长着很高杂草的草坪,只有我们所在的这一边还能见到斜阳的余辉。美国祖母从来没有搀着我环绕草坪散过步。童年时,我也没有在“迷宫”里玩过。这个挂着秋千的生了锈的秋千架子,可不是为我竖立曲。岂不遗憾。

    “您刚才说,他是南美人?”

    “是的……但他的法语说得同您我一样流利……”

    “那么,您过去常在这里见到他吗?”

    “见过几次。”

    “您是怎么知道他是南美人的呢?”

    “因为有一天,我驾车去巴黎接他到这里来。他同我约定在他工作的地方见面……那个地方是南美某个国家的大使馆……”

    “哪个国家的大使馆?”

    “哦,这个,我可说不上来了……”

    我必须习惯这个变化。我并不是那个姓氏列入几本艺的上流社会《博坦》和同年年鉴上的家族的苗裔,而是一个南美人,他的踪迹还要难找。

    “我认为他是弗雷迪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他来的时候有个女人陪着吗?”

    “有的。有那么两三次。那是个法国女人。加上那个俄国姑娘和弗雷迪,一共四个人……那是发生在祖母死后的事……”

    他站了起来。

    “我们回星里谈去,您觉得怎样?外面已经开始凉起来了……”

    天色差不多全黑了,我们又进了那间“夏季餐厅”。

    “这是弗雷迪当年很喜欢的一间房子……每天晚上,他总是跟俄国姑娘、南美男子和另一位少女在这里呆到深夜……”

    看上去,长沙发只不过是一个柔和的黑点。在天花板上,一些影子至现出菱形和方格状。我试图捕捉从前那些晚上在这里聚会时的回声,但是什么也听不见。

    “他们曾在这里安放过一个弹子台……特别是那个南美人的女朋友,非常爱玩弹子……她每次总是赢……因为我曾同她打过好几盘,所以才能跟您回忆起这些来……瞧,弹子台还一直放在那里呢……”

    他把我领到一条黑暗的走廊里。他打亮了手电,我们来到一间铺着石板的大厅,那里有一座高大的楼梯。

    “这是正门……”

    在下面的楼梯上,我果真看到一个弹子台。他用手电照了照,可以看到一只白色的球还留在弹子台的中央。就好象这一盘因故暂停,随时要接着打下去似的;就好象嘉·奥尔罗夫,或者我,或者弗雷迪,或者陪着我到这里来的那位神秘的法国姑娘,或者博布,正在弯着腰准备瞄准呢。

    “您看见了吧,弹子台一直在这里呢……”

    他摇晃着手电,照了照高大的楼梯。

    “爬上楼去没有什么意思了……他们把一切都贴上了封条……”

    我想弗雷迪在楼上淮有个卧室。他在那里,由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青年。卧室里有几个书架,墙上还贴着一些照片,说不定在其中的一张上面,有我们四个人,或者弗雷迪和我两个人,——还胳膊挽着胳孵呢。博布倚靠着弹子台,又点着了烟斗。我呢,不禁观察起这个高大的楼梯,因为楼上“已被查封”,再去爬它就没有什么意思,而它也因此变得没有用处了。

    我们从旁门出来,他把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两圈,然后重新把门锁上。一片漆黑。

    “我还得乘火车回巴黎去呢,”我对他说。

    “请您跟我来。”

    他抓着我的胳膊,领我顺着围墙走。我们来到从前的牲口棚前面。他打开一扇玻璃门,点亮煤油灯。

    “很久以前,他们就把电源切断了……但是,他们忘记断水了……”

    我们走进一间后子,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深色木桌和几把柳条椅子。墙上,挂着彩釉的陶碟和铜盘。窗子的上方,吊着一个塞满稻草的野猪头。

    “我要送您一样东西。”

    他走向放在房间深处的大柜子,把它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盒子,把盒子放在桌上。盒盖上印有这样的字样:“南特市①勒费弗尔·于蒂尔饼干厂出品”。然后,他站到我的面前:

    ________________

    ①法国地名。

    “您是弗雷迪的朋友,对吗?”他对我说,声音很激动。

    “是的。”

    “那么,我把这个送给您……”

    他对我指了指盒子。

    “这是弗雷迪留下的物品……当他们来封门的时候,我只能抢出这样一些小件东西……”

    他确实很激动。我甚至相信他在流泪。

    “过去我是很喜爱他的……在他少年时,我就认识他了……他是一个爱幻想的人。他那时总对我说以后一定要买只钒船……他对我说:‘博布,你将来就是我的大副……’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一定能够找到他,”我对他说。

    “您知道吗,他的祖母太宠爱他了……”

    他拿起盒子,把它递给我。这时,我想起了斯蒂奥巴·德·嘉戈里耶夫,想起了他给我的那只红盒子。显然,一切线索都在这些旧盒子——一些装巧克力、饼干或者雪茄姻的盒子——里消失了。

    “谢谢。”

    “我送您上火车。”

    我们顺着一条林中小径走去,他用手电在我前面照着路。他不会迷路吧?我觉得我们正在进入密林深处。

    “我尽量想想弗雷迪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就是您指著照片给我看的那一位……就是那位南美人……”

    我们穿过林中的一块空地,月光把空地上的杂草照得莹光闪闪。那里,有一个意大利五针松树丛。他灭了手电,因为我们几乎能象白天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就在那里,弗雷迪同他的朋友一起骑过马……那是一位赛马骑师……他从来没有对你们讲起过这个赛马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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