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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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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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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他一边对我说,一边指着塞纳河的对岸。

    我们一起走上比尔-哈基姆桥。

    “我没法给您提供很多情况,”他对我说,“我认识嘉是在很久以前。”

    他放慢脚步,似乎感到安全有了保障了。在那以前,他一直走得飞快,这可能是因为他怀疑后面有人盯梢,或者是为了要把我甩掉。

    “我以前并不知道嘉还有亲属,”他对我说。

    “有……有……吉奥尔吉亚奇方面的……”

    “您说什么?”

    “吉奥尔吉亚奇系的……她的外祖父姓吉奥尔吉亚奇吉……”

    “原来是达样……”

    他停下来,倚靠在大桥的石栏杆上。我可不敢象他那样做,因为我会头晕的。于是,我就在他的面前站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

    “您知道……知道我曾和她结过婚吗……”

    “知道。”

    “您怎么知道的?”

    “在一些旧的证件上,那是这样写的。”

    “那时,我们一起进了纽约的一家夜总会……我弹钢琴……她之所以向我求婚,那只是因为她想留在美国,怕移民局找她的麻烦……”

    他回忆起这段往事,不禁摇起头来。

    “她是一个古怪的姑娘。以后,她经常和吕基·吕西亚诺来往……她是在到掌岛①的娱乐场以后认识他的……”

    “吕西亚诺?”

    “是的,是的,是吕西亚诺……当他在阿肯色州⑨被捕的时候,她正和他在一块儿呢……后来,她遇到一个法国人,我知道她就是和他一起来法国的……”

    他眼睛一亮,对我笑了。

    “我很高兴,先生,能够一道叙叙旧,谈谈嘉的情况……”

    ________________

    ①即我国西沙群岛的广金岛。

    ________________

    ②美国州名。

    一辆地铁从我们上方经过,向塞纳河右岸的方向驶去。接着又是一辆,奔往相反的方向,它们那轰轰隆隆的响声,盖过了布朗特说话的声音。我只是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看出,他是在对我说话。

    “……她是我认识的最漂亮的一个姑娘……”

    这是我所抓住的、仅有的片言只语,我感到很气馁。深更半夜,我同一个我以前所不认识的男子站在一座桥的中央,试图从他嘴里弄到一些情况,以便了解我自己。然而,什么都让地铁的声音给吞没了。

    “我们再往前走一阵怎么样?”

    他是那样的全神贯注.以致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也许,他已经好久没有想到这个嘉·奥尔罗夫了,因而一旦关于她的所有回忆全部翻腾上求,它们就象一阵海风似地吹得他晕头转向。他倚靠着桥栏杆,伫立在那里。

    “您真的不愿彦我们再朝前走一阵吗?”

    “您认识系吗?您遇见过她吗?”

    “没有。正是因为这个原故,我才想知道些详细情况。”

    “她是个金发女子……绿色的眼睛……金黄色的头发……但很特别……怎么跟您说呢?她的头发是灰……黄色的……”

    一个灰黄头发的女子。也许,她在我的生活中还可能起过重要的作用呢。我应该好好看看她的照片。慢慢地,就都会想起来的。至少,它会给我提供一条更为明确的线索。我能够找到他,找到这个瓦尔多·布朗特,已经算是走运的了。

    我挽起他的胳膊,因为我们不能总老站在桥上不走呀。我们顺着帕西码头向前走去。

    “后来您在法国又见到过她吗?”我问他。

    “没有。我到法国时,她已经死了。她是自杀身死……”

    “为什么自杀?”

    “她以前常对我说,她担忧人老珠黄……”

    “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那是在她和吕西亚诺分手又遇上那个法国人的时候。那阵子我们见过几次面……”

    “您认识那个,那个法国入吗?”

    “不认识。她对我说她之所以将要和他结婚为的是取得法国国籍……取得一个国家的国籍,这是个一直萦绕在她脑际的念头……”

    “可是在那以前,你们已经离婚了吗?”

    “当然离了……我们的夫妻关系只维持了六个月……这个时间,刚好可以使得要把她驱逐出美国的移民当局平息下来……”

    我不得不聚精会神地听着,以便抓住他所说的线索,特别是他的声音又非常低哑。

    “她动身到法国……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直到后来,我得悉她……她已经自杀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听一位美国朋友说的,他以前认识嘉,那时正在巴黎。他绘我寄来一小块剪报……”

    “您还保存着吗?”

    “是的。它就在我家里,放在一个抽屉里。”

    这时,我们走到了特罗卡戴罗花园。那里,灯光映照着喷泉,人群川流不息。旅游者们聚集在喷泉前面和迪埃纳桥上。这是十月里的一个星期六晚上,但天气暖和,树木还没有落叶,大可同春天的一个周末之夜相媲美呢!

    “我住的地方.还要再过去一段路……”

    我们越过几个花园,踏上了纽约林荫大道。在那里,在树荫下的码头上,我产生了一种有如梦幻的、不快的感觉。我仿佛已经不在人世,此刻也许只是一个飘浮在周末暖和空气中的幽灵而已。为什么还要重新联络上已经断了的线索,和寻找那些同我隔绝已久的往事的片断呢?我很难相信在我身旁走着的这个胖胖的、蓄着小胡子的男子,是个真实的人。

    “真奇怪,我忽然想起嘉在美国认识的那个法国人的姓来了……”

    “他姓什么?”我问,声音都颤抖了。

    “奥瓦尔……这是他的姓……不是他的名字……请等一等……奥瓦尔,还叫什么来着?……”

    我停了步,俯身问他:

    “奥瓦尔,还叫什么?……”

    “德……德……德·吕兹。吕……兹……奥瓦尔·德·吕兹……奥瓦尔·德·吕兹……这个姓当时就给我很深的印象……一半是英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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