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着维棉一只耳朵,上面竟有九个耳洞。
等你高考结束我就带你去爬树,走,我们找个小馆子,弄点吃的去。维棉牵着槿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手拉着手。
维棉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白槿湖怎么拦也拦不住,维棉说:你就是我妹子,请你吃好吃的我就特别开心。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总是从家里偷钱买糖给你吃吗?只要你好好念书,你的学费,我帮你准备,你要是想留学,我也想办法供你。
菜不停的往白槿湖的碗里夹着,白槿湖望着一大桌子菜很不是滋味,她低低地说:今天,是模拟考试,第一名可以保送复旦大学。
好哇!我相信我妹子一定拿第一!看来我没白点这一桌,就当给你庆功啦!等你去了上海要给我介绍上海男人,听说上海男人可温柔了,我接过一个客人就是上海的,给的小费还不少……维棉心情一好,就有好多话说了。
我没有去考试,我今天,没有去学校。白槿湖放下筷子,说。
维棉的话戛然而止,她定定看着白槿湖,愣了半天,说:你疯了,我看你是疯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你就是把机会让给林流苏了。你傻了吧你,这个你都让给林流苏,我看你以后连男人都能让给她!你想把我气死还是怎么着啊!
维棉将筷子一推,从小坤包里掏出烟,点燃,一个劲猛抽。她细长的手指,殷红的小嘴,吸烟的样子,如此的美。
我是为了我妈,当然,也有部分是为了林流苏。我想通过高考拿资助基金,我不想让我妈这么累下去。而我,更是于心不忍用你的钱,你的钱,我用了就太残忍了,我寒心,你懂吗?林流苏,毕竟是我的好朋友,第一不是她就是我,我放弃,她一定就能上。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白槿湖宽慰自己,也是宽慰维棉。
好!你就得瑟吧!我告诉你白槿湖,你要是高考不给我拿高分,你这辈子就别来见我了,我就没你这个朋友!听见没有,你一定要好好考!考完我们一起去爬树!维棉故意大着嗓门说,维棉没有别的办法帮助维棉,只能用言语激励了。
第二十章:不必了
白槿湖放弃了模拟考试,任凭班主任和母亲怎么问,她都不说原因,父亲抽着皮带还想再打她的时候,她扬起面,说:你打啊,你打,你把我打死就最好了,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告诉你,你这十几年对我和妈的打骂,我会一次性的还给你的!
父亲张着嘴,哑然了很久,慢慢放下了举起的皮带,沉重的坐在了竹藤椅上,他累了,他觉得自己太累了,对于这个孩子,他又爱又恨。
白槿湖问过母亲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她怀疑自己不是父亲亲生的,可能是捡来的,否则哪有亲生父亲这样打女儿的。每次问,母亲都支支吾吾脸上挂满了难堪,像是要哭了出来,白槿湖也就不再问了。
其实还用问吗?
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白槿湖也不会把他当成父亲那么亲了。她从五岁那么大就想着逃离他的控制和打骂,她一直都隐忍着,等着自己长大,就把这么多年的打骂一次性报复给他!她要带着母亲走,让他孤独老死去吧!
模拟考试通知下来的那天,很多同学都挤在那里看成绩,白槿湖不用看就知道答案,保送的名额一定是林流苏,在这个学校,除了白槿湖,没有人会是林流苏的对手。
林流苏果然获得了保送上海复旦大学的唯一名额,让白槿湖措手不及的是,林流苏还获得了两万块钱的奖励金。
不是说保送生没有助学金的吗?白槿湖心一下就提了上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她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一个柔弱的人,林流苏,你骗了我!白槿湖一口气从学校跑带了林流苏的别墅门口。
此刻,林流苏全家正沉浸在喜悦中,当然,那两万块钱奖励金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林流苏如此轻松不用再煎熬三个月就保送复旦大学,林流苏已经将书都拿回了家,别的人还在紧张备考,林流苏正商量着要出去旅游。
林流苏,你给我出来!白槿湖站在合欢树下,对着林流苏楼上窗户喊道。合欢花开的很艳,静静的开放着,谁会懂得白槿湖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种万箭穿心兵荒马乱的感觉。
林流苏穿着橙色的瑜伽服下楼,戴着遮阳帽,已经预料到白槿湖会来,她装的就像是什么也不清楚似的,一脸甜蜜笑容的说:槿湖,你来了啊,我还正想告诉你我的好消息呢,你一定是来恭喜我的,对吧?
这样一说,白槿湖倒觉得自己这么暴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尴尬地说:祝贺你!
林流苏撅撅嘴,说:我明天出去旅游,等我回来给你带纪念品,还没想好是出国旅游还是在国内。
祝你玩得开心!白槿湖说完转身离去。
林流苏之前想的那一堆借口准备应付白槿湖,没想到白槿湖没有追究,林流苏看着白槿湖瘦瘦的背影,她开口喊住白槿湖,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有两万块钱的奖励金,都怪我,要是你参加了,今天榜上有名的,就不是我,是你了。
其实林流苏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太小,还不够坏,有些于心不忍,才对白槿湖觉得歉疚。林流苏说:那两万块钱,我不要,给你吧,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白槿湖回头,浅浅一笑,摇摇头。
不必了。
是不必了,还有必要吗?没有了。白槿湖不想为难自己,有些事,不要问那么清楚,既然林流苏说她不知道,那她一定是不知道了,何必要深究而失去一个朋友。算了,随他去吧,还有机会,好好把高考考好!白槿湖坚定地对自己说。这一次和复旦大学错过,不是还有下次机会,她一定要把握好!
她匆匆从蔷薇院蔷走过,四年前,那个粉红的纸飞机,陆澍,你还记得吗?你定是不晓得白槿湖是谁,可她记得你,她记得你就是她青春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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