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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浮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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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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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尽全力要让儿子读书、上大学,那是因为他这辈子吃了没读书的苦,当年他不要说大学毕业,就是高中毕业,也不至于陷在这穷山沟一辈子。儿子为他争了气,他感到老天爷还是睁了眼了。可是偏偏在儿子就要大学毕业时的关键时刻出了这样的事。说实在的,自从儿子回来之后,他的那颗悬着的心虽然落到地上了,可是后来儿子的举动却又让他胆战心惊,今天吴婶的话,一下子戳破了这层隔在他和儿子之间看不见的那层薄薄的纸。赵天伦暗暗决定,等儿子回来后,一定要问个清楚。

    就在赵天伦恍惚不安时,老伴又提起另一个话题。

    “他爹,”孟玉花说,“你说那黄姑娘咋就那么像洪支书家的二姑娘呢?”

    赵天伦一下子被老伴问住了,眨了眨那双失神的眼睛,在一刹那间,刚才的那些不快和忧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前突然间晃动着两个年轻美丽的姑娘的身影,其实这个问题从他第一次在省城见到黄姑娘时就疑虑重重,只是他不愿意和老伴说这件无根无据的事。现在老伴干脆直接提起这件事,他觉得不得不面对了。

    “天下的事……怪,怪,怪!”赵天伦连说了三个怪,一下子把他心中的疑虑通过这三个怪字全都倒了出来。

    “这天下长得像的人是有,可这样像的人……”孟玉花摇着头,半天接着说,“我一见那个黄姑娘……真的以为是洪燕。蹊跷!”

    “不过,”赵天伦眨巴着眼说,“洪支书当兵那几年,没听说在外有什么啊!”

    “你别胡说,这可是天大的事!”孟玉花戗白了赵天伦一句,“当年人家已有了大女儿洪怡,后来把洪怡他妈带出去的,洪燕明明是在那几年生的。”

    “是啊!村里人谁也没见着洪燕是他妈生的。”赵天伦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似的,“可这些年从没人说什么呀!”

    “你可别乱说,无根无据的事!”孟玉花瞪着眼说,“再说洪支书人家对咱也不错,洪燕姑娘又和兴华……”

    赵天伦看看老伴,没有说下去,孟玉花自然知道老伴刚才那些话的意思,说实在的,无论是赵天伦还是孟玉花,对洪燕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虽然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可心里都在想着,真是儿子能娶到洪燕这样的媳妇,那他们真是睡着也笑醒了!其实对于黄姑娘的出现,孟玉花的心里多少也有点奇怪,或者说也感到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老两口想到洪燕时自然是心花怒放,然而一想到那个黄姑娘,又觉得迷雾重重。

    让赵天伦两口子不解的是,不光这两个姑娘长得如此像,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又都和自己的儿子有着这么密切的联系。这两个感情朴素的农民从思想深处受到几千年封建思想影响,此时不得不相信命运这个虚无缥渺的东西。可他们又无法摆脱命运的摆布,相信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样一想,又有点不安起来。

    儿子跨进家门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看到儿子还穿着那极不合身的上初中时的衣服时,赵天伦心中顿时有几分心疼,这种心疼随之唤起他对儿子的那些怀疑。

    看到父母这时还默默地坐在屋里,这种气氛让赵兴华闻到了一种异常的气味。往日,这时母亲总是在厨房里忙晚饭,父亲好像总是有收拾不完的家务,很少看到父母这样严肃认真地四目相对。

    此时的赵兴华更是心事重重,心烦意乱。本来他为钱的事在洪支书那里碰了个钉子而烦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黄丽琼会在这个时候居然跑到他家里来,尽管黄丽琼是一片好心,可他觉得她的思想太单纯、太幼稚了。

    现在赵兴华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家这短短的时间里,父母亲会听到了什么?赵兴华感到父亲的脸上布满凄凉和忧愁。从他懂事那天起,他连做梦都希望自己早日为父母亲多做点什么,让他们早日过上城里人的幸福生活。想到这里,赵兴华立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会,说:“爹,娘,怎么了?”

    赵天伦将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刚才那些恍惚和缥渺不见了,这个坚强的农民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中来,双手捂着脑袋,说:“兴华……儿子……”这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模糊不清,“爹问你,你到底……给爹说实话,你为什么不回学校?”

    在这一瞬间,赵兴华愣住了,尽管他知道这个问题早晚会彻底地暴露在他和父母之间,但是他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赵兴华看着父亲那双干枯而充满期待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他决定把自己被迫离校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父母。一向诚实的赵兴华对自己心中的秘密总是有一种沉重的心理压力,或者说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就在他即将张开嘴巴时,赵兴华突然愣了一下,他从父亲的目光里看出更多他过去从没有发现的东西,那是父亲二十多年的寄托和希望,那是父母已经唾手可得的胜利成果。他怎么能突然之间毁掉父母的所有寄托和希望呢?他又怎么能够亲手扼杀两位老人的生命呢?他不能这样残酷,更不忍心把刀子向父母的心脏刺去。父亲一辈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如果他真的如实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父母亲,那么他就像手持一把利刃,突然间刺进父母亲的心脏。他不成了一个刽子手了吗?说不定父亲会一蹶不振。想到这里,赵兴华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语。他呆呆地低下头。

    赵兴华镇静了片刻,平静一下情绪,坦然自若地说:“爹,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到底听到谁说了些什么?”

    “儿子,爹也不相信,我了解自己的儿子。”赵天伦满怀希望地看着儿子,目光里透出几分自信,“别看我当了一辈子农民,可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人!”

    可是当赵天伦说完这番话时,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失意和空虚,好像自己心中的底气也不那么足了。这是他平生以来很少出现的窘况。虽然赵天伦这辈子都在为全家的温饱而奋斗,可他时时都在盼望着儿子出人头地,为他赵家光宗耀祖。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奢望。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有他做人的准则,他爱护赵家的利益和声誉,从来没有含糊过。他不相信儿子会讲假话,可是他心里像镜子一样明白,儿子的事不知道被村里人传成什么样子了,想到这事他就有说不出的闹心。他想吼,想大声斥责儿子,可这个刚强而又固执的农民却是粗中有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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