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宁,也许是上午受了惊吓!他恰似一只惊弓之鸟,心里总是像偷了东西似的。他没有*服,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疲惫的双眼不停地跳动着。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有一个表弟不是在市纪委吗?”
“是啊!仇寿禄,你不是见过几次吗?干嘛?”
尤滨建欠了欠身子,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中华香烟,点着后猛抽一口说:“市纪委去了一帮人,不知他去了没有?不管去没去,都要想办法和他联系上。要在专案组里搞个内线人物,以掌握他们的动向。”
“谁知道!据说市纪委、市检察院、市审计局、市公安局去了有几十个人,把县水利局招待所全部包下来了。看样子管也平时要拿沂南县开刀了!”
“谁当县委书记了?”
“兰晓平,原来那个团市委书记,后来在市工商局当副局长,去年竞争局长时,因为和市妇联的江淼男女关系问题,没有当上局长。不知道和管也平是什么关系?让他出任县委书记了!”尤滨建说。
“肯定省里的关系了!稍微有点关系,下点毛毛雨,比你忙一辈子都强。赶快动脑筋,只要能没上关系,三万五万,就是十万我们也干!”孙玉娟兴奋地说。
尤滨建摇摇头,长叹一声说:“你太天真了,钱对管也平来说,怕是行不通的。”
“我不信,那兰晓平怎么一下子就能当县委书记了?他凭什么?还有男女关系呢?这不明摆着的吗!”
尤滨建不再和妻子争辩什么了,他到底睡没睡?不知道,妻子轻轻地拉过毛巾被,盖在他身上。
已经是后半夜了,经过一场意外的惊吓又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现在睡到床上,他的大脑还处在极度兴奋之中。心脏无法平静地狂跳着。他竭力想睡一会,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阵恍惚。眼前一只凶猛的野狗朝他扑过来,惊恐中睁开眼,这样算是逃过了凶狗的牙齿。他松了口气,又进人恍惚状态。可是现在,他正在一处很怪、很阴沉的地方。是深谷中一处树林里,再不然就是在一个山洞里,或是一处高山中狭窄的峡谷里。那儿有一条路,直逼出去,起初好像是一条很好的路。可是,他愈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愈觉得狭窄,愈走愈窄,也愈黑。到后来,这条路就根本找不到了。接着他回过头,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头的路,只看到背后是一大堆蛇。起初还以为只是一堆短树枝,再~细看,上面只看见至少有20来条毒蛇狰狞的头,叉形的舌头,玛瑙色的眼睛。他马上转过身来,可是前面有一只有角的凶猛的野兽——身子非常大——走动的时候矮树都能踩在他的脚底下——把他这前进的路阻住了。在这种绝望的情形下,他吓得大叫起来。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觉得喉咙里被卡住似的,他急得全身是汗,好不容易才从舌根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
妻子在睡梦中觉得屋子里像是老鼠在打架,那“叽叽叽”的叫声并没把她吵醒,接着又像杀鸡时发出的哀鸣,她惊醒了。才知道是从丈夫嘴里发出的声音,他做噩梦了!
她轻轻地推推丈夫,低声说:“醒醒……”
他惊慌地坐起来:“怎么啦?”
只见他满头大汗,霎时间眼前再次出现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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