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十个娃。
──那你们也活一百岁。
──可我亲了一百三十七个嘴。草枝,我是亲了你一百三十七下吗?
──不管你,反正我生了一堆娃。
──多少个?
──像母鸡抱蛋一样一堆儿。
──多少个?
──像抱蛋一样三十个。
──女人一辈子最多能生十个娃。
──人家说村里有人生过十二胎。
──那有一半是死胎。
──死胎也是一胎哩。
──那也才是十二胎。
──那我就生了六个男娃儿,六个女娃儿。
──那你就活一百二十岁。
──木哥,你亲了六十姑娘多个嘴?
──二百嘴。
──那你就活二百岁。鹿弟你哩?
──二百嘴,也是二百嘴。
──那你也活二百岁。
这当儿,杜桩想说出一个天大的数字来,他张了张嘴,要说时看见沟顶上站了一群人,淡淡的黑影像树身一样倒在他们的身子上。孩娃们回过头,看到了真的村长领着村人们收工回来站在沟脑上。司马笑笑手里拿着一把锄,蓝百岁、柳根爹、杨根爹和蓝长寿扛着铁锨,杜根挑着一对箩筐。他们并排在一棵桐树下,女人们侧团成一堆站在沟北沿。一村的大人们看着孩娃们一对一对,就像看了一场戏,脸上漾溢的快乐从沟顶跌落在沟底孩娃们的脸上去。
他们的爱情戛然止住了。血红骨白的生活云涌雪飘一样又把他们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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