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电梯终于停止晃动了。可是它悬在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我的不安。
“来人啊,有没有人?”我试图寻找希望。
“别叫了,会有人来的。”他的声音依然低沉,与我的不安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致林的电梯一直这样吗?”我有点责难。
“不,我们今天正好中彩。”
“你似乎很不以为然?”
“生死有命”。
没办法,只能等、等、等。我合手祈祷……
过了良久,他突然开口问我:“邹律师,如果今天我们死在这里,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很平静,丝毫没有恐惧。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事业。”我几乎脱口而出。
“居然没有一个与我有关。”
又沉默了,我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和他?。这算是老天为我们的安排?
“邹雨,你还没有为我生孩子。”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你胡说”,我又羞又窘。
“你不是求我放过你吗,好,为我生个孩子,生完孩子我就放了你。”他的声音欢快,似乎很得意。
“做梦吧。”我的脸涨得通通红,幸好他看不到。
我们命悬一线。
“里面有人吗?”我听见外面有声音。有救了!
门慢慢地被撬开,我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了,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刚出来,就听见高展旗扯着嗓门大喊:“邹雨,你没事吧?”
“还好,没死。”我作侥幸状。
“我刚来,就发生电梯故障,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被关在里面?”
“是啊,你不仅乌鸦嘴,还乌鸦附身。”
突然,他停住了口,在我身后殷勤地喊了一句:“林总好”。我转过身,看到林启正。
“邹雨,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
“他说什么?”高展旗小声问我。
“他说你今天穿得真土。”
“有吗?”
“你别告诉我刚才你们同处一室?”
“是的。很不幸吧。”
“你们没有……”
“去你的。”
“邹雨,老天真不公平,为什么所有浪漫的事都让你们给碰上了。”
“拜托,你没有庆幸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我,浪漫?见鬼去吧。”
开完会,已经下午了。我和高展旗已经哈欠连天,看来要回事务所打个盹了。
忽然,欧阳部长跑过来,笑眯眯地说:“邹律师,林总请你去他的办公室。”
“真抱歉,麻烦你转告林总,所里还有事,改天我再约他吧。”
“这个……”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
我们在他的不可思议下离开了。
“邹雨,你就这么拒绝了?你不怕……”
“怕什么,我还惊魂未定呢,大脑暂时不想工作。”
回到所里,一下子瘫倒在我的安乐椅上。手痛,脚痛,腰痛,脖子痛,哪都痛。
林启正,还有那些匪夷所思的话。我的脑子快爆炸了。
也许,他还没弄懂我究竟想说什么。
番外:
那个左处长抱儿子了。想必她也知道吧,早就祝贺过了。
他推着父亲在医院里的花园散步,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晒着太阳。
左辉看到他,迎上来,介绍他的夫人和孩子,没有任何的尴尬,完全当他是个老朋友。
孩子肉嘟嘟的,很可爱,父母逗着他乐。
目送他们离开,父亲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他笑笑,推说不能抢在大哥前面。
他突然伤感地想,他的孩子呢?
在维多利亚公园跑步的时候,他常常看到草坪上,一家三口尽情地玩耍,孩子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然后跳来跳去,蹦东蹦西,一刻不停,好不开心。他常常驻足,盯着这样的画面发呆。
他曾立下誓言,会让母亲看到他生儿育女的那天。
男孩女孩无所谓,他会给他们幸福的童年。
还有,如果可以,他只想拥有他和她的孩子。
(十三)
晚上,我照例去小玲那看孩子,陪她聊天。已经接近10点了,我还舍不得走。我发现,孩子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他有着惊人的魔力,可以让我一秒钟也不想离开他。
不舍地告别了小彬彬,我还沉浸在孩子甜甜的笑中,走在闷热的大街上也不觉得累。
突然,电话响了。是那个号码。
“你在哪?”
“我…我已经睡了。”
“你在大街上睡吗?”
“你看见我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他从不远处向我走来。
“林总,有事吗?我今天很累了。”
“我就说几句。”他乞求地看着我。
我示意他继续。
“我在电梯里说的都是真的。”
“不要再讨论这些了。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吗?原来你那天赴约,就是预备和我摊牌,提醒我,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你了,请我放你一条生路,是吗?那我也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想要爱谁,预备怎么爱,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对我来说没任何区别。”
“你这又是何苦?”
“有多少次,我可以触手可及,可是,我没有,我不想让你痛苦,于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发呆、看着你流泪、然后看着你离去,这种滋味你知道吗?邹雨,前面有多少巨石,我来搬,砸到我也好,绊倒我也好,我都认!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把你心中的那块石头搬走。”
“搬不走的,我们始终要面对的。如果你还要坚持,我只能逃得远远的。”
“逃?为什么明明爱着,却要装作不爱,为什么明明念着,却要彼此分离?”他低沉着声音。
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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