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住了膝盖,望向眼前泛着光波的大海。“启正,你相信轮回吗?”我忽然问。“轮回?”他重复着我的话。“原先我也不相信,但是现在有点信了。你知道我想死后投胎做什么吗?”“”“有人告诉我灵魂不灵,是迷魂。可是我真希望在某一个轮回中,我的灵魂能够灵一次,投胎做你的女儿。那样就算我到了几十岁,你都要没有条件地疼我,爱我。”说着我竟然笑了,“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这辈子不就是做了你的情人吗?”“邹雨,”他哭了,抓住了我的手,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的晶莹,“你要对我有信心,至少让我把这个项目做完。”
我缓缓地,坚定地摇头。然后我抽出手,反手将他的手包起来。他的手指细长,手掌却很宽大,我的手无法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启正,我有多爱你,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可是不是所有的爱都可以拥有。有人说,爱情不是双赢就是双输,分开不是因为不爱,最起码我们在这点上做到了。”“启正,以后我会努力地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也要健健康康地生活,你抽烟实在是太凶了,对身体不好。你母亲在天之灵还在看着你,你不能让她失望。”说着,我不知受那种情绪牵引,竟然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紧着鼻子说,“这么帅的一张脸,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真的很难看。我喜欢看你笑,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说完眼泪溃堤而下。
海浪的低吟声中,我们之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邹雨,我永远失去你了吗?”他颓丧地低下头,声音像是叹息。“启正,只要你愿意,你还是可以快乐地生活。”我哽咽着继续轻抚他的脸颊。“还有,启正,最后一次,你可不可以再抱一抱我?”我低低地请求。
那一夜,星月交辉,在越来越凉的海风中,我们紧紧依偎着,一直坐到了深夜。
第二天早晨五点,我拖着行李站在了酒店外的马路上。我仰望着酒店的顶楼,从第一间数起,一间一间终于数到了林启正的房间,他的窗帘没有拉上。他也像我一样整夜没睡吗?我没有向他告别。离别的场面让人伤感,何况是和最爱的人永别。
出租车驶离酒店,我从后面的车窗一直看着他房间的窗户,生怕一眨眼就错过。终于,酒店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再见了,启正。你要好好的。”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飞机上,我倚着舷窗,静静地看着窗外悠闲的云朵,回忆着我与林启正昙花般短暂的因缘。他害羞的笑,他身上那股树林和烟草混杂的淡淡香味,他软弱和强悍的样子,一一在我的脑海里重现……。我释怀了,夜深人静时曾经在心底有过的那一点不为人知的哀怨已经烟消云散。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挂念他了。时间会沉淀一切忧伤和风雨,我也需要整理心情,重新出发。整个航程中都寂寂无声的飞机,在还有半个小时抵达目的地时,却忽然放起了音乐。
一首“乡村之路”后,一股忧伤的旋律飘荡在机舱内。那旋律陌生又熟悉,带来了已经有些遥远的记忆,那是大学时代我狂迷英文歌时,很喜欢的约翰丹佛的另一支歌“乘喷气式飞机离去”。
Allmybagsarepacked
I’mreadytogo
I’mstandin’hereoutsideyourdoor
Ihatetowakeyouuptosaygoodbye
Butthedawnisbreakin’
It’searlymorning
Thetaxi’swaitin’
He'sblowin’hishorn
AlreadyI’msolonesome
Icoulddie
Sokisssmeandsmileforme
Tellmethatyou’llwaitforme
Holdmelikeyouneverletmego
‘causeI’mleavin’onajetplane
don’tknowwhenI’llbebackagain
onbaby,Ihatetogo
there’ssomanytimesI'veletyoudown
somanytimesI’veplayedaround
Itellyounow,theydon’tmeanathing
EveryplaceIgo,I’llthinkofyou
EverysongIsing,I’llsingforyou
WhenIcomeback,
I’llbringyourweddingring
Sokissmeandsmileforme
Tellmethatyou’llwaitforme
Holdmelikeyouneverletmego
‘causeI’mleavin’onajetplane
don’tknowwhenI’llbebackagain
onbaby,Ihatetogo
…………………………………
眼眶蓦地温热起来。我努力地忍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滴落下来,砸到了我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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