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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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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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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看到她的泪水,永琰愣住了。

    「妳哭什么?」下意识地,他粗着嗓子问。

    禧珍不回答,兀自把小脸埋在冰凉的垫被上,不理他。

    永琰的俊脸飘过数朵乌云……

    静到极点的偏厅,隐隐含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后,突然,禧珍整个人骤然被腾空抱起来--

    「你干什么?」她张大眼睛,紧张地瞪着自个儿的双腿远离地面。

    「睡在这里,妳会生病。」他的口气低柔,脸色却很臭。

    「就算我生病,也跟你没关系!呜!」她的小头突然被他的大手掌一把按到他胸口,这招有效地阻止了她的抗议和坚持。

    他把她抱太紧,紧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爱新觉罗?永琰--我警告你,快放开我--」

    禧珍下意识地踢着小腿挣扎,可无论闷声喊他、气得连名带姓吼他--

    她只有被锁得更牢的份儿!

    「你快放开我啦!」她的粉拳如小雨花,不痛不痒地落到他身上……

    永琰连吭一声都懒。

    人家压根不理她,直把她的挣扎搥打当做按摩,禧珍恨得牙痒痒,干脆把眼泪鼻涕一股脑涂在人家的胸口,以为报复。

    不为所动地抱着禧珍,永琰迈开步伐走进原本为她准备的房间。

    永琰不是没发现禧珍的孩子气的举动,虽然她任性的行为不可原谅,虽然他的沉默实际上是纵容,然而--

    然而刚才见到她的眼泪,他的怒气竟然完全发作不起来!

    永琰没问过自己--为什么他对这个「麻烦」如此特别?倘若换成别的女人,三番两次的挑衅他,他绝对不可能有此耐心!

    然而永琰不问自己的理由很简单--就因为没有理由!

    倘若硬要问出个理由,只能说,他见不得她哭。这是没有理由中的唯一理由。从年少时见到她那第一眼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这个「麻烦」很碍眼、很累赘、很难视而不见!

    永琰懒得累着自己去想清楚为什么,他简单而干脆地认定--当这个「麻烦」嫁出门那日,他的责任便可了却,如此而已!

    到了房间,他兀自把那两脚乱踢的丫头一把甩在厚厚的被垫上,下手很重,动作却很轻。

    「你把我挟持到这儿做什么?」抹了把残余的眼泪,她恨恨地问他。

    「挟持?」他挑起眉。「我抱妳进来,免得妳吃苦受冻,妳该感谢我!」简直不识好人心。

    「不必你假好心,受冻吃苦是我的事。」她倔强地对他说。

    永琰瞪着她,脸色阴晴不定。

    好半晌,连她都以为他要生气了,永琰却柔声对她说:「先睡吧!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拉起被子,他盖住她发冷的身子。

    禧珍愣住了……

    她不明白,永琰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

    「这儿是新眉的房间,我不睡这儿!」她喃喃说,即使在他的怀柔政策下,仍不忘坚持她的固执。

    「新眉有她自己的房间,妳尽管在这儿睡下。」他在床边坐下。

    她用力想扯开那沉重的厚被。「我知道她睡的是客房!这儿本来是她的房间,我怎么能反客为主,一来就赶走她……咦?你--你为什么压住我的被子!」她因为过分用力而涨红了小脸,可拉了这大半天厚被子却纹风不动,她这才发现原来是他耍诈!

    永琰气定神闲地坐在被角上--这是他之所以留在她床边的唯一理由。

    「三更半夜,妳再这么任性下去,今晚就别睡了。」他沉下声。

    「你故意压住我的被子!」她转移生气的焦点。

    他沉下脸。

    她瞪着他,鼓起两片腮帮子,绝不示弱。

    永琰眉毛一挑,干脆翻身上床--

    禧珍睁大眼睛。「你、你、你做什么?!」

    「睡觉!」他答得干脆。

    「睡觉?」她两眼瞪得更大。「你想睡觉就回家睡,为什么睡在我床上?!」

    「我累了。」一翻身,他面朝外,做好赖床的准备。

    追了一夜的人,几乎「跑」遍整个北京城,他当然「累了」!

    累了?禧珍瞪着人家的背,瞧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她问的是废话一般?

    问题是--

    他累了,却睡在她床上--

    她的床上耶!

    况且他不但压住她的被角,还「守」在她的床边!被这一床厚被子裹得紧实,禧珍这才发现自己压根就被设计了--

    因为她这才发现,今晚,她根本就脱不了身!

    尽管永琰押着她裹在厚厚的被窝里睡一夜,可禧珍还是为自己前半夜的固执,付出了代价--

    第二天她还是病了!

    一大早她就咳得嗓子眼快哑了、头也疼得快裂了……

    禧珍可怜兮兮地问自己,莫非,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永琰一整天不说话只守在她床边,看到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一副痛苦的模样,他的脸色凝重。而他之所以留在这里的责任,就为了逼迫她喝下大夫开的、春兰熬的苦药汁!

    「咳咳,我再也不喝了!」当晚永琰第三回逼她喝苦药时,她再也不肯依了!

    「听话,别任性,喝完这帖药就能睡了。」他捺着性子哄她。

    亲眼瞧见这一幕,阿布坦睁大眼睛,喉咙里「咕嘟」一声,活像瞧见妖孽……

    永琰明白,阿布坦在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因为连永琰自己,都讶异于他对这个「麻烦」惊人的耐心。

    「可是这个药好苦……」禧珍苦着小脸,心有余悸。

    他一整天逼着自己喝苦药,她肯定,他是挟怨报复。

    「药不苦就医不好人,听话,乖乖喝下。」他技巧地把她的小头按在胸口,让她下能挣扎,然后开始温柔地「灌」药。

    「呜……」

    被迫喝完一大碗苦药汁,禧珍眼睛鼻子都皱成一团了!

    「乖。」碗底空空如也!成果令他很满意。「好好躺着休息,今晚我回王府,明天早上再来看妳。」他终于站起来,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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