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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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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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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朕,你受苦了。」皇帝嗓音嘶哑,因为他正压抑着……

    压抑着心头的波澜万千。

    永琰虽为他而身受重伤,几度在鬼门关前盘桓,然而即使臣子为君死,皇帝尽管内心惋惜,却不至于到痛心疾首,然而永琰……

    如果不是这一场灾难,一桩埋藏在皇帝心中的憾事,将永远没有昭雪的时刻!

    此时,站在皇帝身边的阿南达神色有异,永琰昏迷这三日发生了太多事,然而这许多事只有知情者会为之深深震撼,王帐之外的人,只知永琰贝勒为救圣驾身负重伤,却不明白永琰的负伤,巧巧地揭露了一桩不足为外人道的宫廷秘辛。

    「皇上……那行剌者是否已被擒?」虚弱中,永琰仍关心行剌皇帝的刺客是否就缚。

    因为这样的关心,皇帝的神色显得激动。「赛卜腾巴珠原已在哈密,被维吾尔族首领之子所擒,丹济拉没料到他竟然乔装为厄尔特部众齐来归降,才会让赛卜腾巴珠有可乘之机,前来行刺朕!当日赛卜腾巴珠已被擒并且立行斩首,你无须挂念。」皇帝的声调仍力持平静。

    永琰听见赛卜腾巴珠已就缚,这才放心。

    「皇上,为看顾永琰,您已三昼夜末阖眼歇息!如今永琰已经清醒,伤势应已无碍,您应以保重龙体为念。」一旁阿南达出言规劝。

    永琰听见皇帝为自己三昼夜末眠,他正要下床谢恩,皇帝已经先他一步--

    「永琰不得下床!朕无妨,待今夜永琰病势确定好转,朕自会歇息。」皇帝不所动,声调不若刚才激动,已稍稍平息。

    在皇帝身边数年,永琰明白这个主子的性子,一旦决断就不容分辩。于是劝慰的话只到嘴边,永琰没有开口。

    「你的身子还弱,尽快阖上眼,好好歇息。」皇帝慈爱地对永琰道。

    永琰闭上眼前,清清楚楚看清了皇帝瞧自己的眼神……那并非往昔皇帝看望臣子的目光。

    虽不可能,然而永琰确确实实感到,皇帝看着自己的目光……

    竟让他联想起,他那已去世十年的阿玛。

    天幕的颜色好浓好黑,这是禧珍生平从没见过的墨浓天色。

    「他在这里面,他受了重伤。」那名带领禧珍离开河边的女子,没有表情地对禧珍道。

    随后她在禧珍惊骇的目光下,「穿过」王帐。

    进来吧!妳也能这么做。

    禧珍听见,女子在另一头对自己「说」。

    惊骇下,她伸出颤抖的手试着穿越帐幕……

    起先是她的手指、紧接着是手臂、然后是肩膀……

    终于,她整个人穿过了王帐。

    三更天,入夜深浓,阿南达正倚着床榻打瞌睡,永琰已经睁开眼清醒。

    他先看到阿南达,然后见皇上睡在床榻边的卧椅上,他坐起来--

    「永琰!」阿南达及时醒过来阻止他。

    「皇上他--」

    「皇上将王帐让给你,在床榻边足足守了你三昼夜!皇上他自个儿累坏了,却坚持不肯卧床。」

    「这怎么成?」永琰一听,要坐起来。

    「当然成!」阿南达按着他。「只要皇上高兴,寻常卧椅便比龙床还要舒坦。」

    阿南达话中有异,永琰虽重病却听得明白。「阿南达,自古君臣有别,永琰岂能逾越君臣之礼?」

    阿南达沉默半晌,见皇上仍熟睡,他才压低声道:「君臣之礼该顾及,皇上的心思也该揣度,永琰,你一向比我聪明许多,这个时候就别再固执,此时就按我的意思……」他迟疑半晌才道:「你难道没能体会,皇上待你十分特别吗?」

    「阿南达,把话说清楚。」永琰沉下声。

    阿南达一窒,紧抿着嘴开不了口。

    「让朕来说清楚吧!」皇帝早已清醒,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阿南达立即跪下。

    永琰要下床,被康熙阻止。「你胸口这颗朱砂痣,太特别了!」皇帝突然道。

    永琰一愕。那是一颗泪滴型的红痣,就长在他左胸正上方,若按着那颗痣,恰恰就能感觉到红痣下方他强而力的心跳。

    皇帝的话,忽然令永琰回想起这连日怪异的梦魇内容,一幕幕逝过眼前……他忆起梦中那名女子的眼泪,彷佛坠落后就烙印在他的胸口,成为他胸口上的朱砂痣。

    「这颗痣让朕想起了一名红粉知己……」皇帝盯着永琰的眼,瞇起眼道:「她体有异香、容貌妍丽非常,朕……十分疼爱她。然而她的身分特别,虽在宫中服侍多年,因其先人为有罪包衣,因此世代人为辛者库罪籍,是故以她的出身只能操持宫中贱役。然而朕着实……着实非常的喜爱她!」皇帝在永琰面前,毫无保留坦露这段往事。

    永琰听说过这个传说。而阿南达,当年他已是皇上身边一等侍卫,这件事对他而言自然不是「传说」,而是他亲眼目睹。

    「你感到十分奇怪,朕何以要告知你这段往事?」皇帝道。

    「皇上能对臣畅所欲言,是为臣的恩宠。」永琰敛下眼,答得谨慎。

    他隐约感到,这段「往事」与自己有关,然而这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宫中规仪有绝不可逆犯之处,名分攸关,一名包衣宫女与宫中嫔妃绝不可混淆。」皇帝接下道:「当年她怀了朕的孩子,不为太皇太后所允,她性格刚烈,朕万万料不到,她竟于产下皇子后在椒房内一头撞死!」

    永琰猛然抬头,阿南达屏着气垂下眼。

    皇帝决心透露秘辛,他看着永琰,对他道:「那孩子生下后朕不曾见过一眼,便被圣祖母命太监送往宫外,不久那公公忽然暴毙,朕当时不能保住自己的骨肉,更从此断失这孩子的音讯!待圣祖母升天后,朕只能逼问当年接生的宫女。然而接生宫女也只知道,朕的皇子胸口正上方,有颗泪滴模样的朱砂痣!然而多年来朕明察暗访,却始终没有消息……却不知道,朕遗失的皇子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帐内的气氛陷入沉滞……

    永琰瞪着皇帝,一时间他震撼于这惊人的讯息。

    「你不信,是吗?」皇帝黯然。「今夜朕说明往事,却不能对你做任何处置。圣祖母思虑绵长,她已防范到我找出你来的那一天,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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