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房门外冲——
「织心姐!」
突然夏儿在门外尖声大叫。
雍竣第一时间已经站起来,奔出门外。
只见夏儿蹲在地上,急得哭起来,似不知所措。
而昏躺在雪地上,脸孔惨白几无血色的纤瘦丽人,是织心。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cn***
当夜大夫即来府内诊治,断定是与冬儿一样的寒病,需送出府外。
「还要再让她这样,由着性子继续下去吗?」福晋不同意。
她虽不能苟同织心刚烈的性子,但毕竟疼了织心这许多年,福晋不能看见织心如此吃苦。
「这孩子的性子我了解,苦头都往自个儿肚里吞,如果你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她也不会屈服。倘若你生气要惩罚她,那么便把她送走吧!千万别再让她如此,我瞧了心疼。」福晋对雍竣说。
雍竣寒着脸,瞪着卧在床上的织心,冷眼不答。
「或者,你把她还给我!」福晋又说:「八岁时我把她给了你,现在额娘求你把她还给我,可以吗?」
雍竣还是不答。
「你阿玛再过几日就要从关外回府过年了,我要听大夫的话,先把织心送出府,这些日子你想想,决定如何就尽快告诉我——」
「她不能出府。」
「什么?」
「她现在重病,不能出府。」他沉着眼,再说一遍。
「重病!」福晋以为雍竣没听懂,于是解释:「就因为重病,她一定得出府!」
「我不会让她出府。」他淡定、冷静地道:「额娘若有疑虑,可以不到我的别院。」
福晋倒吸口气,忍不住睁大眼深深看他。「你说什么?听说冬儿在别业至今还病重着,那丫头不知患了什么病,染给织心!可你的意思是,你竟要把织心留在府里,还要留在你的别院里?!」她寒声问。
「没错。」雍竣沉声答。
听见他竟然答是,福晋再也受不了。「你疯了!」福晋痛声骂他。「这丫头让你吃了什么蛊?所以你疯了,折磨她,也要折磨你自己!」
福晋再宽厚也不能置自己儿子的性命于不顾,正如她刚才所言,她实在忧虑织心所染的病。
「不早了,额娘请回四喜斋歇息。」雍竣冷声,对福晋的指责置若罔闻。
「你——」
「绿荷!」他大声唤进绿荷,盖过福晋的声音。
「贝勒爷。」绿荷闻声赶紧奔进来。
福晋气急了,瞪着雍竣又喊:「你怎么——」
「立刻送福晋回房歇息!」雍竣再打断福晋的话。
「是。」绿荷依言扶起福晋。
福晋气得发抖,却拿雍竣莫可奈何!
回四喜斋途中,福晋一口气闷在心窝,气闷地想起织心初次来到王府那一日的情景——
这孩子真漂亮,漂亮得不像凡胎俗物,却居然要卖身为奴。
然而,至今夜,福晋才终于深深省得,美人祸水这句警言的真意!
可惜她省得太慢,在织心来到王府那一天,她就该想到,这孩子美得太过,不会带来福气。
这织心的存在……
终究是祸,不是福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cn***
静夜里,雍竣坐在床边,沉定地看着卧在自己床上,那纤细瘦弱的人儿。
她下了什么样的蛊?福晋的话言犹在耳。
不管织心对他下了什么样的蛊,他承认,对她,他放不开手。
不否认,她的外在条件,确是吸引他的第一主因,然他见过的貌美女子太多,织心确实很美,也许比任何他所见过的女子都美,然而这却不是令他放不开手的最主要原因。
也许因为得不到她?
也许因为她竟然要他的专情!
他明白,他始终明白她要什么,却不能承诺她。
因为他对她的不放手,还不足以忠诚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岁月将使流金失色,美人迟暮,现在他要她,强烈的想要她。但未来,他就是不能保证。
也许多年之后,最爱依旧是她,也也许,这爱不必三年已变调失色。
过去在江南数年,他有过女人,因此深切了解,浓情与蜜意不能持恒。一年、两年已是奢求,妄求一生一世,那是天真。
也许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天真。所以她反抗他、疏远他,因为求不到地老天荒,便宁愿疏远隔离。
他了解她,明白她的心性。
然而她想要的,他依旧不能给。
灵透聪慧如她,终究也明白他不能给,所以她执意疏离,宁为奴,不为妾。
「贝勒爷,该喂织心姐喝药了。」夏儿端着刚煎好的药汤进来。
雍竣一言不发接过药汤。
夏儿愣了一下。「贝勒爷,奴婢来就好了。」
「你下去,我亲手喂她。」雍竣面无表情道。
「是。」夏儿虽有疑惑,可因生性乖巧,所以马上退下去。
夏儿走后,雍竣看着卧在床的人儿,他眸光一浓,随即以口就药反哺于她——
些许药汁溢出她的檀口,他眯眼,俯首慢慢啜吻干净。
织心嘤咛一声,病中,仍有女性对温存的天生知觉。
他伸手,拂开她颊畔的乱发,灼灼的眼瞬也不瞬地盯视着她,惊讶于这张脸孔惊人的雪白与美丽,从腹间涌起的汹涌激荡,不能压抑。
对她,从八岁见到的第一眼,就一直存在强烈的占有欲念。
即便不能承诺她要的一生一世,然而现在他放不开手!
说他自私也好,自利也罢——
此时此刻,他仍会牢牢的将她攫住。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