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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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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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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下,娉娉袅袅,香雾环绕地走出屋前,登上了花轿……

    这是她大喜的日子。

    过了今日,与兆臣合卺之后,她就是和硕礼亲王府的少福晋,未来她得意的日子,现在才正要开始!

    婚礼并没有举行。

    礼亲王府派往迎亲的花轿,并未于吉时将新娘子抬回王府,事实上,这乘花轿是永远也抬不进王府了。

    稍早,良辰吉时未到,一匹铁血快骑已自参场赶回禀明主子____

    昨夜安贝子果然起事,一干人犯与传话的奴才已经就伏,唯安贝子趁乱脱逃,已派人加紧追捕。

    大阿哥的人马一得到消息,花轿就在中途被乔装为轿夫的王府近卫调了包,新娘子被直接抬往宗人府大牢,另一乘空轿则被抬进王府。

    空轿一到,礼王府内翻天覆地之前,新郎早已跨上一匹快马奔出了北京城。

    “爷?”

    在贝勒爷新婚夜见到主子,卫济吉脸上的神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人在哪里?!”坐骑未停,兆臣已翻身下马。

    卫济吉捏了把冷汗,凭他武艺高强,也不敢做出如此惊险的动作!

    当然,他的主子不同。

    自小由隐姓埋名的武学宗师亲手调教,兆臣的造诣在卫济吉之上。

    “就在前方那座民宅内。”卫济吉赶紧答,同时伸手指出前方那幢白色大宅。

    他知道,主子问的是少福晋。

    这位“少福晋”自然是三十日前,他被临危授命,必须以生命保护的“前福晋”,而非那位连王府的门也未踏入,就被直接送往大牢的“假福晋”。

    “人在哪间房?”兆臣已往前走。

    “您现在……”卫济吉瞪大眼,主子走得飞快,卫济吉不得不跑步跟上。“现下已夜半,少福晋刚睡下。”

    “人在哪间房?”他再问一遍。

    “东厢四进房。”卫济吉不敢再啰嗦。

    兆臣忽然加快脚程,卫济吉再也跟不上。

    馥容并没有睡着。

    她睡不着,她辗转反侧,她不能入睡。

    今晚,是他的新婚夜。

    王府内必定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如她初嫁那时的风光。

    而今,对着黑暗,她啃蚀苦涩的孤单……

    时间没有让她胸口的酸洞缩小,只有腐蚀得更深。

    今生,今世,她要如何收回那已经付出太深的钟情?

    她每一天都在想。

    黑暗中,木然地睁大眸子,她执着地盯住虚空中某一点,直到实在累极了,才慢慢闭上眼睛,让泪水滑出眼角,让自己的身子因为太疲倦而自然入睡。

    房门被无声推开时,她并未发觉。

    男人来到炕前……

    叹息。

    她倏地凝大眸子。

    是幻觉吗?

    她坐起来,仔细凝听。

    刚才,她仿佛听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声叹息……

    但黑暗中再没有任何音信。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放弃了。

    然而,虚空中的鬼魅仍又来骚扰……

    容儿。

    那低抑的呼唤夹杂着叹息。

    她僵住,身子开始颤抖……

    直至一缕幽魂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

    她徒然伸手!

    妄想在黑暗中抓住那虚无飘渺的影子……

    她当然抓空了。

    冷汗涔涔而下。

    她决定下炕,到桌前点灯。

    旋即,烛火燃起,小小斗室,烛火亮处,唯有虚空与她自己如鬼魅般的幽影。

    她失笑了。

    那笑苦涩心酸凄凉。

    还期待什么?

    是因为心太痛,所以连幻觉也来捉弄自己吗?

    吹熄灯火,她落寞地回身,重新回到那张孤单的炕床。

    男人藏身在烛火幽微处,灼烈的黑眸忘情地吞噬朝思暮想的小身子。

    她又瘦了。

    那纤细的身子柔弱得让他心痛,更让他憎恨自己对她的残忍……

    那夜,留真命人至渚水居掳走馥容,他从头到尾都知情。

    当时他当机立断回到王府,并向留真求婚……

    纵然他不能立即对留真采取行动,却要斩断留真伤害她的念头。

    他要保护他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

    然而,他也因此惊觉,王府对她来说已经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他不能再留她!

    他必须把她送走,不但要把她送走,还必须用残忍的方法把她送走,以断绝将来留真再加害她的念头。

    狠下心,不看那双令他心痛如绞的泪眸,无情地将她休离后,他未让最得力的助手卫济吉,前往情势紧张的东北参场,却命卫济吉率一队近卫留在她身边保护,就是怕她出意外……

    倘若她稍有闪失,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他已经那样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将休书放在她面前时,她心碎的眼眸没有指控没有责备只有悲伤,那一颗颗坠不完的泪珠,就像凝红的血珠子戳落在他的心坎上……

    那时他恨不得拧碎的是他自己!

    但是,他却绝对不能心软。

    因为安贝子是家贼。

    家贼最可憎可恨,却也最不能防备。

    再者,这件大案已经关系到礼亲王府的存危……

    安贝子竟然胆大包天到,将偷来的老参直接运往朝鲜,沿途还以礼亲王府的运参车接济,大摇大摆地闯过关哨,安然越过两国边界。

    皇上已经知道此事,要是他不能尽早将偷参的内贼人赃俱获,这窍运皇参贩往邻国的大罪,必将落在他礼亲王府的头上,栽在他阿玛与他这新任理藩院侍郎的身上。

    这件事倘若不能尽早了结,必有后患!

    这是他之所以不得不压抑着情感,甚至将他心爱的女人送走的苦衷。

    黑暗的小房间不再有声息……

    他悄声靠近,在黑暗中,依靠过人的目力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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