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红颜(下)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5章第(1/4)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织云醒来时,头还在发疼。平儿进屋,端来药汁。「小姐,您醒了?」她扶织云坐起来。

    「我怎么了?」她只记得殿前发生的事,之后就没有记忆了。

    「您昏过去了,额角撞到石板,流了好多血,当时主上―主上立即唤人,将您抬回屋内。」她已被嘱咐,不得将实情禀报。

    织云怔怔地凝望平儿。

    她真的完全不记得,发生了这些事。屋内很冷清,她受了伤,流了血,但他没有来看她。

    「小姐,您伤得不轻,得快些喝药,喝过药后,再躺下好好歇息。」平儿将药碗端到床前。

    织云看着药,摇摇头。「我不喝。」

    平儿愣住。「您受伤了,怎么能不喝药呢?」

    「我无所谓。」她淡淡地说。

    她本来就是将死的人,过去肯吃药,是为了见障月,但如今她已失却活下去的理由,药对她来说,是毒,留在这里一日,她实在生不如死。

    「小姐,您快别这么说,请您将药喝下,要保重身体。」平儿劝。

    织云没有反应。

    「小姐,如果您不喝药,平儿会担罪的。」平儿只好这么说。

    织云抬眸看她。「我喝了药,妳就没事吗?」

    「是,请小姐喝药吧!不要为难平儿。」平儿苦求。

    织云喝了药。

    她是为平儿,不是为自己。

    平儿见织云将药喝完,这才吁了口气。「小姐您好好歇息,平儿退下了。」收舍药碗,退出房间。

    房外,男人已站在廊下等待许久。平儿上前跪安。「药都喝了?」他问。

    「是,小姐原本不肯喝,平儿劝了,她才喝药。」平儿恭谨答。

    「流泪了吗?」他问,面色冰冷如铁。

    平儿怔愣了一会儿。「没有。」

    障月眼眸沉敛。「看着她,每碗药都务必要盯着她喝下。」他示下。

    「是,平儿明白。」

    「每日用多少饭,仔细记下。」

    「是。」

    「每日流多少泪,一五一十回报。」

    「是。」

    他的话已交代完毕。

    返身离开后苑,他没有回头。

    为平儿,织云可以喝药,但她不再进食已有一日一夜。平儿苦劝无用,她不敢担罪,只好禀报主上。

    「小姐说什么也不肯进食,是平儿失职,请主上降罪。」平儿跪在紫宵殿前,头不敢抬起。

    「她想怎么样?」他问。

    「小姐自昨日起便不肯说话,平儿、平儿也不清楚,小姐为何不进食……」平儿吶吶地道。

    他不再问话。「那就饿她三日。」

    平儿抬头,瞪大眼睛。「可、可小姐额上有伤,身子已很虚弱。」

    按捺着情绪的波动,他眼色冷沉,看不出表情。「如果她想用膳,就给,不想用,不勉强。」

    平儿屏息。「是。」垂头小心应道。

    她从没见过,主上对哪位嫔妃如此狠绝。

    就这样,接连三日两夜,织云没有用膳。

    连平儿也不再劝她进食,她躺在床上,感到死亡离自己又近了一些,只是这房间内,太孤单清冷,让她的心发寒……第三夜,她陷入半昏迷,身上烧热,喉头焦渴得烫人,她的意识已逐渐模糊。夜里,平儿来看她一回,听见她呻吟,急忙奔近床前,看到小姐额上冒着汗珠,汗水浸湿了被褥,吓得平儿叫喊:「小姐!您怎么样?您还能听见平儿叫您吗?」

    纵然平儿喊得再大声,也没有得到响应。

    织云仍然呻吟着,细弱的声,虚弱得几乎不属于世间。

    平儿不敢再耽误,她急唤辛儿进宫禀报主上,自己却不敢离开房间半步!

    御医来过又走,诊断结果是身子太弱,患者必须进食。织云躺在床上,她半醒半睡,未听见房内脚步声响。他坐在床沿,挥手令平儿退下。

    平儿退下,他凝视躺在床上的织云,英俊的脸孔深沉复杂。

    她双眸紧闭,看不见他复杂的脸色,看不见他如硬铁般的眼神松懈,泄露出掩藏得极深极沉的心绪……那娇弱的小脸苍白得接近透明,他握紧拳头,克制碰她的欲望。他不能伸手,不能碰她。他很清楚,只要碰到她,所有的克制都会溶解消散,他就再也不能对她残忍!他已下定决心对她冷酷,为了索罗的圣战,他不能为了一名女子动摇意志。

    织云清醒的时候,第一眼,即望入他冷沉的眼眸,那双眼睛里,不再有过往的温柔与疼惜,只剩击痛她胸口的沉冷。

    「为何不用膳?」他问她,沉着的嗓音,却依旧低柔。

    织云收回眸光。

    她凝向床内侧,没有回答。

    「妳不用膳,我会惩处平儿,将她流放到苦劳营。」

    她倏地回眸,不敢相信。「你不能拿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惩罚我。」她颤声说。

    「如果妳惩罚自己,我只好惩罚平儿,这就是主仆的分际。」他徐声地说着无情又冷酷的话。

    织云木然地凝视他,半晌,她淡声说:「好,我用膳,但是我有条件。」

    「妳说。」他面无表情。

    「每日午后,我想到屋外散心。」

    他沉视她半晌。她默然等待,沉静的眼色淡得像早起就要蒸散的雾,彷佛事不关己,同不同意都随他,她可以不用膳,因为她早已有死的决心。

    「好,我答应妳。」最后,他沉声说。

    她小脸木然。

    「待妳身子恢复,可以走出屋外散心。从现在起,妳开始用膳、喝药,只要有一次迟误,平儿就会替妳担罪。」他这么对她说。

    「我明白。」她反应冷淡。

    他凝视她的眼,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已不再盛着满满的温柔,她的眼神变冷变淡,从那双眸底褪去的柔情,灼热他的胸口。

    他站起来,眸子冷得像冰。「记住妳的承诺。」他警告她。

    织云不知道他何时走的。

    她没有流泪,因为泪水在他对她不闻不问的这三天,早已经流干了。

    她开始进食,过了三日,虚弱的身子已恢复得差不多。她

    -->>(第1/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