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跟他回到车上。
他把车直开往福隆山上。
「我们不是去花莲出差?」她憋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他。
他转头看她一眼,撇起嘴。
「你不像要事事讲明的人。」
思佳不作声,半晌轻轻问:「那我算什么?」声音竟有些颤抖。
她当然明白,出差只是个借口。她该庆幸他早有打算,并非当真如表面一般置她于陌路,还是该抗拒如今这不正常的发展?
他持续稳定开车,柔声说:「你可以说不,但别试图违背你自己。」
思佳掩住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然明白!你肯跟我来,就是打一开始就明白!」
他语调尽管温柔,说出的话却显得冷酷!
他让她自己做决定,却告诉她,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实则是她的纵容,是经过她私心同意。
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是,她清楚,如果不愿意,就不会跟了他来,不会进到「汇韫,不会贸然转至夜间部……她其实明白他的企图,任其发展,正如她放纵自己的希冀!
这不是单方面的游戏,若无她的参与,他不会进行得这样顺利。
他突然说:「当下快乐,未来的事尚在不可预料中。」
思佳怔怔地呆祝
是呵,未来的事尚在不可预料中,她何需杞人忧天,何需把临门的快乐硬生生推出!心若还要存有疑虑就不需走到这一步!
「你带我上哪儿去?」
「我在山上有间海景别墅。」
原来当真早计到好的。思佳突然安心了,事情出乎意料的明朗化,这一切莫不是她求的?她何需忐忑不安,何需在此时踯躅。她怕未来什么?她已经是扑火的灯蛾了。
江绪把车开到山腰一处,吉普车转入岔路,眼前开出一条羊肠径,片刻又柳暗花明。前方让出一大片关敞的空地来,正中一幢白色地中海式洋房,后头一百八十多度,全幅海景。气派不逊坐落信义计划区的汇琛大厦,可谓钟镶毓秀,高楼大厦自然不及。
江绪把车子停在空地,思佳跳下车,投奔向一片青葱翠绿,一屁股坐瘫在泥软的湿草上。
他跟过来,在她身后说:「晚上,咱们就在这儿看流星。」
流星?
是呵,流星,她倒忘记了,百来年才有一回的,狮子座的流星雨。
「你计算好了,专程带我上山看流星的?」
他低笑,站到她身边。
「也可以这么说。」
思佳也笑,拍拍身畔。
「你也坐下吧!」
他看一眼草皮,淡淡说:「我到屋里打个电话。」
思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头,突然觉得莫名怅悯,随即抛开念头,从地上站起来,跟进屋里。
思佳站在门口,见他正在屋内讲电话,语调冷硬急促「别烦我来了也没人理——自己看着办吧!」啪一声他挂掉电话。
思佳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他走进吧台,从柜内取出一瓶酒,自头彻尾没瞧她。
她咋舌,他背后可长了眼睛?
思佳走进屋内,这屋子的奇景也不用再费一番心思描述,总之这样的家世,只肯住仙境的。
他走过来,突然伸手搂紧她,半天不说一句话。
「江大哥……你怎么了?」
他死紧搂她在懹中,把她纤细的身体压向他硬硕的胸膛。他的体热竟穿透数层衣料。传到她身上。
这是奇妙的感动,思佳没试过,不知和一个男人竟然能如此亲密。
他脸似乎埋在她发际,语音含糊不清。
「只有你在这儿陪我……」
思催笑了,柔声说:「当然有我在这儿陪你。」
他的手移到她发上,轻轻抚摩,待她似易碎的玉瓷。
思佳偎进他怀里,所有的顾忌放下,觉得这胸膛会为她守候一辈子。
他胸口炽热,断断续续不规则地起伏。
察觉出他的激动,思佳轻声问:「是谁的电话?」
岂知他像被烫着一般,身体一僵,跟着推开她「不相干的人!」声音不悦。
思佳对住他看半晌,他撇过头,完全不瞧她。
不相干的人?她不信。
再没见过比他更冷静的男人,不相干的人不丢左右他的情绪。
是他不愿意告诉她。不相干,是说同她不相干,不需多管闲事的意思吧!
「你肚子饿不饿?」
她抬起手撩撩长发,没事般问他,语音有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是她偕越了。
商思佳啊商思佳,你得寸进尺、不知分寸,竟试图管起他的私事。
他回头对住她,眸光中闪过一些什么东西。
「前两日我先遣人上山准备了食物,你坐下休息,我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可以上桌。」
声音稳定,清晰,已在片刻时间内回复冷静。
思佳应了声好,走到沙发坐下,肢体僵硬。毕竟生涩,不如他一般见惯世面,炉火纯青。
思佳问:「需不需要帮忙?」
「你坐着,食物都已备好,只要取出即可。」
果然等不久,菜已上桌。
一瓶上好的马岗白酒,连同熏鲑鱼、勃蹈加鱼子酱、时鲜蔬果……丰盛之极,胜过思佳以往十八年任何一餐。
两人坐下来吃饭,相对默默。
思佳脸皮薄,顶多做到沉默,再说不出场面话来。到底年轻,棱角还未磨钝,喜怒哀乐控制不来,他越是若无其事,她心底越是难受。
直到吃完饭,他才开口说:「到屋后走走。」
她无一句话,跟在他身后。
两人排排坐在草地上,天色渐沉,海天之际迸出砂金夕照,壮观美丽非常。
「我不是不告诉你。」他突然解释。
「你知道了并无好处,不如不知。」
她听进耳里…半晌,轻轻应了声:「嗯。」
她明白的,她明白……开头便是朦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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