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透露出慈光。
含青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奇异的虚弱却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什么都别说了,乖,合上眼好好休息。」大娘柔声劝她。
直到看见含青闭上眼,她才转过脸望向身后的男人
「她还很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大娘压低声道,就怕吵了含青。
男人没有回答,紫蓝色的眼瞳眷恋地望着床上虚弱娇软的人儿,始终移不开……下颚新生的胡渣说明了男人的憔悴,他疲惫的俊脸因为含青醒来的消息,才终于露出一丝宽慰。
「你先去休息,我来看顾她。」耶律炀道。
「可殿下,打从含青受伤以来,你一夜都没合眼。」大娘道。
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葛翰是壮汉,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因他救了含青,所以耶律炀不打算追究他的叛逃。
可含青的状况却教人忧心。因此殿下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地守护含青。
她看得出来,这个柔弱的、来自南方的小女子,已经办到了她原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女子可以做到的让眼前这个一度失去感情、失去感觉的男人再次找回他的心!
但她耽心再这样下去连殿下都病了。
耶律炀不语,紫瞳色的眼眸仍然盯着床上虚弱的合青,他坐在床沿,粗糙的掌心轻柔如珍惜瓷器一般抚上她苍白的面颊。
大娘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俏俏离去。
★★★
追到中京时,耶律炀得知咏姬派人勾结宋朝流匪,欲置含青于死地。
无情地下令处决了咏姬之后,他率领马队日夜快马兼程,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却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被刺……当看到那名倒在她脚边的流匪领队拿短刀刺向她后背时,意识到即将失去她的强大恐惧,几乎要击碎了他的心脉!
即使在得知她逃离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信念只是把她「追回来」,丝毫不曾想过恐惧!但如果她就在他面前死去,他会疯狂,他绝不能原谅自己。
这个柔弱的宋女人………她竟然已经纠扯住他的心了!
他霸气地认定她是他的爱奴,她的命是他的,他不许她死!
为了她他残虐地杀戮另一个伤害她的女人,无论他的眼或他的心,今后、未来,都只容得下她,也只许她的心和眼容载自己!
「唔………」
「醒了?」
搂住徐徐睁开眼的含青,耶律炀的动作轻之又轻,待她像一只轻碰就碎的名贵玉瓷。
含青睁开眼,看见的是他,一瞬间她眸中掠过几许茫然,然后想起他说过要把她……她摇头,想推开他。
耶律炀霸道地握住她纤弱的身子。「永远,不许你再离我而去,就算是死,我也会追到地狱!」
他听起来轻柔的耳语,措词却浓烈专注,似乎企图把每一字每一句深烙在含青心坎!
她怔住,不明白地望住他为什么会是那么严肃专注的眼瞳───她真的不懂。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他轻道,却是宣誓。
泪水莫名地滑下眼睫,她已经发过誓不再为了耶律炀哭泣,可一辈子……多么沉重却又多么严肃的许诺!
她明白,他向来冷情的世界里没有「一辈子」这三个字!为了什么,他会对自己许下「一辈子」的誓言?
「母亲………宁愿为了瓷器而死,你却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舍去用心血冶出的小香瓶。」看出她的疑惑,他柔嘎地道出,凝视她的专注瞳眸,透露出深邃的爱怜。
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包在掌心,他俯首吮吻绵软的小手,低嘎地接下道:「执着的性格害了母亲,不是瓷器………无生命的物品本身没有罪。」
「也许从那一刻起,你已经溶开了我的心结。」他道出了她疑惑的愈结。
深深的屏息着,她从震惊中回神,蓦然意识到胸口的冰凉,原来泪水已经沿着面颊滑向胸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合青怔住,随即低下头怔怔地望着自己袒露的胸口………「啊!」
她惊呼一声,脸儿霎时羞得排红,她还来不及抬手掩住赤裸的胸口,耶律炀已经捉住她的双腕,制止她破坏眼前美好的风光,顺势将赤裸娇软的同体拉扯入怀里……
「你、你好霸道………」
她红着脸却挣不开他,微薄的抗议在他专制的爱下变得微不足道。
他低笑,压下她。「那也只对你。」毛手开始攻城掠地。
含青转过羞红的粉靥,回开他深情的注目。
虽然有过多次的接触,她仍然羞怯。「也许我已经有了孩子……」
「不要孩子!我只要你,你也只属于我!」他雾气地道,口吻十足像吃醋的孩子。
她呆住,为他话中的霸道莫可奈何却又心折。
床帐内,在她娇柔的抗议声和他低沉的诱哄声中,一夜将渡……冬雪初融,即将来临的-是属于这一块北地的春天。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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